紫兒看著呂聰,一時間有些失神。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愣了半晌。
紫兒這才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已丟失的手帕。
手帕已經被洗的干干凈凈,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她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紫兒伸手指了指手帕上的“圓兒”兩字,問道:“我是圓兒姑娘?”
呂聰聽到這話,沒有猶豫,臉上帶笑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
紫兒有一種荒誕感。
她想笑,卻又笑不出。
看著面前呆呆愣愣的呂聰。
紫兒的心情仿佛從天堂來到地獄,又從地獄來到天堂。
原來,這位在整個汴梁都是笑話的呂公子,每天站在后街往上看,看的人不是圓兒,而是她。
一時間,紫兒心中充滿苦澀的同時,又有些感動。
“你每天站在這里,站了一年多,只是為了還圓兒姑娘的手帕?”
紫兒姑娘不知該說什么好。
呂聰搖了搖頭,看著紫兒,傻笑道:“圓……圓兒姑娘……好……好看!”
“當……當媳婦!”
這兩句話說出。
紫兒姑娘怔在原地,而后眼眶微紅,眼中有淚水涌落。
她用手帕捂住自已的臉,小聲哭泣起來。
見紫兒姑娘哭泣,呂聰愣愣的反應了一下,然后伸手輕拍她的肩膀,說道:“不……不哭……”
“到……到娘這邊來。”
呂聰自顧自的說著。
他或許并不明白這兩句話的意思,但他知道,這是娘親見到他哭后會說的話。
呂聰不會安慰人,他只是輕拍紫兒的肩膀,一遍遍的重復這句話。
“不……不哭……”
“到……到娘這邊來。”
“……”
哭了幾息。
紫兒用手帕拭去眼淚,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著呂聰,眼中多了抹莫名的神彩。
“謝謝你。”
“但紫兒只是一介風塵女子,不值得公子您這樣對我。”
紫兒心里清楚,如果自已和呂聰說些什么,說不定呂聰會讓丞相出面,替自已解決張溫的問題。
但是,她不能這樣做。
她只是一介青樓女子,丞相是百官之首,清流黨的首領。
如果利用呂聰,她良心上過意不去。
呂聰聽到紫兒這番話,歪了歪頭,似是在回憶什么。
想了想,他開口說道:“聰兒乖,告訴娘親,為什么哭?”
“是想要什么嗎?告訴娘親……”
聽著呂聰的學話。
紫兒覺得好笑之余,又十分同情呂聰。
她輕吸一口氣,嘆道:“和你說說也沒什么。”
紫兒環顧四周,瞥見送呂聰來這里的馬車停在巷口,那個老車夫歪在車廂上,睡熟了。
她抬頭看向呂聰真摯中帶幾分呆傻的眼睛,嘆道:“呂公子,以后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圓兒姑娘了。”
“有一個叫張溫的大惡人,他買通老鴇,逼迫我向他低頭,自薦枕席。”
“我絕對不會低頭的,哪怕是死。”
紫兒說著,雙眼含淚,鼻子微酸,她能夠感受到隨著自已說出這句話,內心在輕輕顫抖,仿佛這句話的底氣并不足。
但她知道,如果自已這一次真的低頭了,恐怕再也不能贖身離開春風閣,終其一生都將生活在這是非之地。
“死……死?”
呂聰似是聽懂了這個詞,臉色一白,身體輕顫。
紫兒抬眸,眼神溫和的看著呂聰,柔聲道:“呂公子,是紫兒命薄,若有來世,若是呂公子不嫌棄紫兒,紫兒愿以身相許。”
呂聰沒有聽懂紫兒說的這一連串話。
他臉色蒼白,眼中帶著幾分恐懼。
仿佛死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哎……”
“謝謝你呂公子,你是一個好人,和你說說這些,我心里好受多了。”
“我不能出來太久,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