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完她以后,她只反應了一瞬,就反駁你的話,掩蓋真相。”
“而且她出身只是一個普通的婢女,能承受‘挑麻筋’這樣的刑罰。”
“這樣一個心志堅定、聰明的人,怎么可能會疏忽丟掉毒桂花糕?”
小福眨了眨眼,說道:“也是……”
紅櫻眉頭微蹙:“小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你端出來的那盤桂花糕有七塊對不對?”
小福點了點頭:“是。”
紅櫻閉上雙眸,腦海中思路如電。
一息后。
她睜開雙眸,喃喃道:“若是這樣,就合理了。”
小福不解:“什么?”
紅櫻看向小福,搖了搖頭:“你這饞嘴的丫頭,差點把整個案子引向另一個方向。”
小福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死了兩個人,一個張溫,一個王業。”
“桂花糕的擺法一般都是九塊摞起來,象征天圓地方。”
“你吃了一塊,算上那兩塊,應該還剩多少塊?”紅櫻問道。
此話一出,小福當場愣住。
她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道靈光,脫口道:“應該還剩六塊,可我昨天端出來的時候有七塊。”
“說明紫兒已經處理過了。”
“出現在圓兒房中的那盤桂花糕是新的!”
“王業吃掉一塊,我吃掉一塊,所以還剩七塊!”
案子推到這里。
一些散亂的線索串聯在一起。
小福睜大雙眸,面露喜色。
紅櫻微笑:“老鴇曾說過,呂聰已經連續三天來給圓兒送桂花糕了。”
“昨天是第三天,說明呂聰來過兩天。”
“第一天送來的桂花糕毒死了張溫,剩下的桂花糕被紫兒處理。”
“第二天送來的桂花糕毒死了王業,這盤桂花糕,紫兒應該并不知情!”
小福有些興奮,接著道:“百密一疏!”
“這就是破綻!”
紅櫻點了點頭,眼中閃過思索:“不過……”
“呂聰為什么會幫助紫兒?”
小福想了想,問道:“難道呂聰是在裝傻?”
紅櫻搖頭:“這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在裝傻,圖什么呢?”
“而且還有個問題,呂聰是從哪里得到的有毒桂花糕?”
“紫兒只是想殺張溫,借用了呂聰的毒點心,那這毒究竟是從何而來?”
小福順著紅櫻的思路思考,眉尖微鎖,有些想不通。
就在二人琢磨不透的時候。
刑訊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宋虎從外面跑了進來,喘著粗氣道:“紅……紅捕頭……”
“出……出事了!”
“怡春樓有六名官宦子弟中毒身亡!還是無心教的神蓮手筆。”
紅櫻、小福二人睜大雙眸,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
汴梁。
某棟民宅中。
宅院內,坐著三個人。
一個少年,臉色蒼白,穿著一襲白衣,眼神呆板,約莫十八九歲。
他身旁坐著一個穿棕衣,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
兩人對面,是一個穿著黑袍,頭戴笠帽,不知面貌的人。
“鄭護法,你這次做的事有些過了。”
那個隱藏在黑袍下的人,聲音粗啞,聽不出男女。
他有意在隱藏自身的特征。
中年男人聞冷哼一聲:“神蓮如今能夠量產,功勞上我至少占九成。”
“我殺幾個人都不行?”
黑袍人似乎有些無奈,說道:“吏部尚書之子、兵部侍郎之子,再加上后面毒死的六個高官子弟。”
“死的全是高官之子,你這樣做,會讓大武朝廷怎么想?”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我管他們怎么想。”
“有本事讓六扇門、東廠來抓我。”
“老子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就直說了,我又毒死六個,現在六扇門忙的焦頭爛額,監牢里空虛,無人防守。”
“你讓潛伏在汴梁的教眾把水攪渾,我救完人就走。”
黑袍人聽后,搖頭道:“你這么做,無異于將教中放在火上烤。”
“會吸引來朝廷、江湖的視線。”
“會影響教主后續的計劃。”
中年男人皺眉:“教主的計劃?”
“教主又要干什么?”
黑袍人沒有說話。
中年男人看了對方一眼,知道教中應該不會再幫他。
他站起身:“這事確實是有些為難你,這樣吧,你把我徒弟送出城。”
“我救完人,帶他跟你回教中。”
“我回去后會傳下后半部《殺伐真訣》。”
黑袍人想了想,點頭道:“可。”
中年男人看向一旁的傻徒弟,對他笑道:“聰兒,你跟他一起出城,在城外等師傅。”
“等師傅把你的小情人救出來,咱們就離開這里。”
“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那個圓兒姑娘究竟長什么樣,能把你迷成這樣。”
老張罵罵咧咧的說著。
呂聰愣愣的抬起頭,看了老張一眼,搖頭道:“不……不……”
他站起來,結結巴巴道:“危……危險。”
“大門……危險……”
老張聽到這話,有些得意的看了黑袍人一眼:“看見沒,都說我徒弟傻,可他會關心我!”
黑袍人隱藏在黑袍下,嘴角微抽。
下一瞬。
“啪!”的一聲悶響。
老張扭過頭,右手立掌成刀,眼神兇狠的劈在呂聰頸部。
這一下結結實實,足夠讓呂聰陷入昏睡。
“聰兒,別怪師傅。”
老張出完這一招,深深嘆了口氣。
然而。
呂聰依舊筆直的站著,愣愣的看著老張。
“嗯?”
老張也懵了,抬眼看向呂聰。
呂聰梗著脖子,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可憐巴巴的對老張說道:“師傅……”
“好疼。”
一旁的黑袍人趁機調侃道:“你徒弟武功比你都高。”
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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