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軒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在意此事,與紫萱談笑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酒樓外傳來陣陣呼嘯之聲,與此同時一道狂風吹襲而來,三個老者,驀然間,踏步走進了酒樓之內。
“孫師祖!”紫萱連忙恭敬。
這三個老者當中一人,白發蒼蒼,雙目如電,不怒自威,他進入這酒樓后,目光一掃便落在了地面上盤膝打坐的結丹修士身上,隨后收回目光,看向程翎父子二人。
在他看來,程翎只不過是凡夫俗子,體內半點靈力均無,倒是其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使得老者目光一凝,仔細看了幾眼,目中露出奇異之色。
“此子天資絕佳,雖說是凡胎俗骨,但其魂內確好似天地,充滿了浩蕩之力,這種心性的修行,即便是修士之中,也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如此的程度!這二人,絕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此刻地面上盤膝的結丹修士,似乎察覺到了老者的來臨,睜開雙目,一口丹氣把持不住宣泄而出,他慘哼一聲,全身涌現大量的霧氣,他面色蒼白,急聲道:“族叔,是他害我,救我!”他猛地一指程翎。
老者右手掐訣,一點之下一道靈訣飛出,電閃一般落在了老者眉心之上,這印訣剛一落在其眉心,立刻變迅速延伸,形成一張網,死死地把這結丹修士外泄的丹氣暫時鎖住。
做完這些,他陰森森地望著程翎,說道:“閣下出手如此狠辣,莫非欺我孫家無人不成!”
程翎看都不看對方,放下酒壺,平淡地說道:“錦軒,走吧。”說著,他站起身子,向酒樓出口走去。
錦軒對著紫萱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紫萱眼中,使得她臉上升起紅霞,連忙低頭。錦軒對于這個叫做紫萱的女孩,很有好感,這好感來自之前其師出手之時,這女孩試圖阻止。
起身之后,錦軒跟在父親身后,向外走去。
老者冷哼,上前一步阻攔,其身后的兩個老者,同樣如此。
“把話說清楚,再走不遲!”
程翎目光平淡,向前隨意的走出一步,這一步看似簡單,可卻如轟隆隆的雷鳴瞬間便落在了老者三人的心神之上,好似這一步,踏的不是地面,而是三人的心神!
老者身后的二人,修為達到了元嬰中期,此刻卻是面色大變,立刻體內靈力運轉,下意識的退后數步。
這不是道法,不是神通,甚至在程翎的身上,連丁點的仙力都沒有出現,但在老者三人看來,這卻是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見過的一切神通法術!
這是一種氣勢,一種只有達到了一代宗師的程度,才可以顯露而出的氣勢,擁有了道念之人,便如同是自成天地,以天地之力作為自身的氣勢,別說是老者三人,即便是尋常的神界修士,也不可抵抗。
老者修為最高,達到了元嬰后期大圓滿,正處于感悟天道的過程中,半只腳已經邁入化神,程翎的氣勢在他眼中看來更為深刻,好似靈魂被對方的一步撞擊了一般,他面色蒼白,退后兩步。
程翎從他身邊走過,出了酒樓。錦軒在其后跟隨,臨走出之際,他回頭看了一眼紫萱,再次露出溫和之笑。
紫萱的臉,更紅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程翎的聲音,從酒樓外徐徐傳來,落在了孫家修士的耳中,一直到了許久,他們才恢復過來,眼中露出濃濃的驚駭。
出了酒樓,錦軒猶豫了一下,跟上父親的腳步,笑道:“爹,你與孫家,認識?”
“不認識。”程翎對于錦軒,沒有隱瞞,除了不讓其修道的真正原因之外。
“那叫做紫萱的女孩子,不錯。”程翎似笑非笑地看了錦軒一眼。
錦軒一怔,俊俏的臉上,少見地紅了起來。
在京城城北,程翎父子買下了一處獨門獨戶的大院子,清掃一番,便在這里居住了下來,這院子很大,房間也有不少,之前的主人賣房之際,還把一些丫鬟仆從留下。
京城城北,程家的大院內,門外之前的府牌已經摘下,換上了新的,上面程翎親自提筆,寫下了“程府”兩個大字。
府內的丫鬟仆從,程翎沒有換人,而是一直沿用,如此一來,冷清之色淡了不少。
深夜,月光灑落,后院書房中,程翎父子二人對坐。
“錦軒,十九年的平凡生活,八年的山河之貌,接下來,我給你三十年的富貴,人的一生,喜怒哀樂,你要全部知曉,富貴貧窮也是如此。”程翎平緩的說道。
錦軒沉默,許久微微一笑,眼中明亮,說道:“爹,這便是不讓我修道的補償么?”
程翎望著錦軒,緩緩說道:“是的。”他的目光,越過錦軒,順著窗戶落在了遠處,在錦軒看不到的地方,升起一絲悲哀。
這悲哀,太濃,濃的,無人知曉,一切的隱秘,程翎只能自己裝在心里,盡管他知道,錦軒對于修道之事的執著與埋藏在心底,對于自己的一絲怨。
“錦軒,不是為父不讓你修道。。。。。。而是。。。。。。你不能修。。。。。。”程翎內心輕嘆,眼中悲哀,更濃,化不開。。。。。。
“爹,什么叫做富貴?”錦軒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