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妃站在一旁，手里緊緊捏著橘子，“他不僅貪，他還狠。”

“把災民當垃圾一樣掃走，只為了給陛看一場盛世的戲。”

“這出戲，花了不少錢吧。”

蕭燁看著岸上，眼神里嗜血的戾氣。

“既然花錢請了演員，搭了戲臺，那朕怎么能不捧場呢？”

他突然轉過身，沖著李德全高聲說著，

“賞！”

這一嗓子，把站在身旁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蕭燁臉上重新掛上了沒心沒肺的笑容，大手一揮，

“淮南百姓安居樂業，朕心甚慰！傳旨，賞岸上這些百姓，每人紋銀十兩！”

“再告訴周通，朕今晚要在揚州行宮設宴。讓他把這些治理有方的經驗，都給朕好好講講！”

岸上的人群瞬間沸騰了。

岸上的所謂百姓們，磕頭磕得更響了，歡呼聲震天動地。

蕭燁看著底下熱鬧的場面，眼底一片漠然。

他低下頭，替蘇凝晚攏了攏身上的狐裘，語氣溫柔，

“晚晚，冷嗎？”

蘇凝晚看著他。

這個男人，一邊笑著賞賜那些虛假的演員，一邊在心里盤算著怎么把這幫人的皮扒下來。

“有點冷。”

蘇凝晚實話實說。

她握緊了手里的暖爐，雖然炭火很旺，但心里的寒意怎么都驅不散。

“冷就回艙里去。”

蕭燁拍了拍她的手背，“這里風大，臟東西也多。別污了你的眼。”

蘇凝晚搖搖頭。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再看一眼那詭異的河岸。

“不看了。”

她轉過身，聲音里透著少有的冷硬。

“臣妾得留著精神。晚上的宴席，怕是比這出戲還要精彩。”

她看向沈容曦。

“容嬪，晚上的宴席，你準備好了嗎？”

沈容曦此時也不再嘻嘻哈哈了。

她把那個單筒望遠鏡收進袖子里，神色認真。

“娘娘放心。”

沈容曦咬了咬牙，“臣妾倒要看看，這幫把百姓當垃圾扔的官太太們，身上到底穿了多少層人皮。”

蕭燁看著這三個女人。

一個算賬的，一個看穿搭的，一個雖然嘴上喊著害怕其實比誰都剛的。

他笑了。

“走。”

蕭燁攬著蘇凝晚的肩膀，轉身往船艙走去。

“回屋。朕教你們，今晚這出鴻門宴，該怎么唱。”

船身緩緩靠岸。

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歡呼聲中，龍船的陰影，慢慢籠罩了揚州碼頭。

“陛下。”

蘇凝晚走到艙門口，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

“那十兩銀子，他們拿得到嗎？”

蕭燁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還在磕頭的百姓。

“拿不到。”

他淡淡地說，“那是給周通的買命錢。”

“今晚，朕讓他連本帶利，全都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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