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私下商議完畢，云菅又進屋子查看了一下翟宛靈的狀態。

面色雖然蒼白虛弱，但呼吸平穩，也沒什么大礙。

想到自己離去后翟宛靈或許會放棄減重，云菅思來想去，最終討來紙筆，為她寫下了詳細的減重安排。

這一寫，便寫到了日落時分。

小丫鬟在桌上點了燭火，云菅剛收筆，就聽到床上傳來動靜。

她起身過去查看，恰好見翟宛靈睜開了眼。

對方茫然片刻，才慢慢開口：“云娘子……你怎么在這里？”

云菅伸手探上她的脈，一邊把脈一邊說：“聽說你怒火攻心暈了過去。”

翟宛靈這會兒似乎才想起和沈從戎有關的事，她眼神躲閃片刻，最后垂下了眼睛。

“云娘子，我是不是真的很丑？”

這似囈語一樣的話，叫云菅頓了下。

她沉思了片刻，才說：“人的美丑其實沒有固定的答案，有的人面丑心善，有的人面美心惡……”

話未說完，翟宛靈就低低的笑了起來。

“你想說只要心地善良，便無人在意容貌的美丑嗎？云娘子，這話說給三歲小兒聽，他們都不會信的。”

她一字一句道：“沒有人比我更懂，面容丑陋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云菅沉默下來。

翟宛靈的脈象有些虛浮，不過比之前倒是強有力了不少。

她收回手，溫聲道：“輕身散已經起效了，只是對你身子的確會有些損害。剩下四天……”

說到這里微微停頓，翟宛靈立刻道：“我要繼續吃。”

云菅便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很輕微的嘆了一聲。

剩下的事交給翟宛靈的婢女，云菅看向桌子上，她寫的那些東西字跡已經干了。

云菅走過去整理好，放在翟宛靈的床邊：“翟小姐，等這七日結束了，你再按照我交待的這些慢慢調養恢復。你還年輕，萬不能把身子糟蹋了。”

云菅說得誠懇，又語重心長。

翟宛靈抬頭看了她半晌，才點了點頭：“謝謝你，云娘子。”

云菅淺笑：“不客氣，小姐付了錢的。”

說完后，她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翟宛靈說：“云娘子，你們要走了嗎？”

云菅心一凜，回頭看向翟宛靈。

翟宛靈也望著她，那雙眼睛里終于能叫人看清些情緒。

她對云菅道：“其實你和沈郎君認識，是嗎？”

云菅本想否認，翟宛靈卻忍不住笑道：“沒關系的云娘子，他走了是他的事，我不怪你。”

說到這里，她把所有丫鬟都遣走，這才對云菅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為何他非要找一個會殺豬的女人。為何你一來，他就消停了肯對我露出笑臉了。現在仔細想想，你應當就是為他來的吧？你們早就認識。”

云菅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翟宛靈眼里露出好奇：“那你們是什么關系呢？”

云菅想了想，平靜開口：“他是我夫君。”

“他成婚了？”翟宛靈震驚，“你們、你們竟然是夫妻？那為何你不告訴我？他為何也不說？”

云菅嘆了一口氣。

翟宛靈后知后覺道：“是了，都怪我。撿他回來后，我就給他下了藥，也沒給過他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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