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面色平靜的頷首。
林老夫人的眼神,瞬間銳利的刺向長公主。
長公主臉色驟變:“甄蘭若!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莫要胡亂語!否則……”
“否則什么?”朝陽郡主走了過來,她瞥了眼云菅,對長公主冷聲道,“我女兒剛救了人,你不記著她的恩情,反要殺了她不成?”
長公主欲要爭辯,又有幾個夫人的丫鬟求了過來。
“沈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也中毒了。”
云菅沒再理會長公主和朝陽郡主,跟著丫鬟走了過去。
這幾名婦人確實也中了毒,但畢竟是時刻謹記端莊禮儀的貴婦,再好的點心也沒多吃,都是點到即止。
所以即便中毒,也劑量不多,沒有林慧君那么危險。
云菅看后叫她們也催吐。
當前的情況,除了催吐別無他法。
至于后續,云菅建議她們回府后少量服用些瀉藥,能叫那些毒藥盡快排出。
幾名婦人雖有些懷疑,但眼下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按照云菅的做法來。
但有一個人的情況,云菅解決不了。
正是剛開始就呼痛的張氏。
張氏夫家官職不顯,娘家也沒什么名氣,今日能來赴宴,只因宜寧郡主愛顯擺,讓她好運撿了個漏。
卻沒想到這“好運氣”在此時變成了催命符。
兩個大夫為別的夫人看診去了,張氏靠坐在丫鬟懷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正強忍著痛苦時,察覺到有微涼帶些薄繭的指腹,搭上了她的脈。
張氏很是虛弱的睜眼,對上云菅嚴肅、凝重的表情。
“沈少夫人……”她有氣無力的開口,還沒說下一句,云菅就立刻道,“請太醫!”
說完,云菅轉頭道:“長公主,張夫人脈象不太好,煩請您派人進宮請太醫。”
這話一出,宜寧郡主就大聲道:“甄蘭若!你有什么資格在此發號施令?你以為太醫是你想請就能請的嗎?”
云菅擰起眉頭,剛要開口,宜寧郡主就指著她道:“你還說大家中了毒,那這毒定是你下的!方才宴上,可就你一人沒碰點心!”
“荒謬!”朝陽郡主眉目冷厲的盯著宜寧郡主,“那點心可是你自己撤下去的,況且——”
她雙眸如刺,冷冷的射向宜寧,“那些點心,不都是你親手所制嗎?”
長公主怒而爭辯:“李幼蓉!你又來懷疑我女兒了?甄蘭若嫌疑最大,你還敢反咬一口?”
雙方吵吵鬧鬧,頂著權貴名頭,卻做著還不如市井潑婦的下三濫事。
云菅幾次開口,幾次被打斷。
甚至,朝陽郡主還對她使眼色,叫她到此為止。
云菅的臉上已經沒了什么表情。
她麻木的看一眼眾人,無暇理會雙方爭吵,只低頭對著張氏說:“你有了兩月身孕,今日中毒雖輕,但拖延時間較長,恐會傷及肺腑。至于這胎兒,恐怕……”
張氏眼眸一亮,又瞬間一暗。
她似乎腦袋空白了半晌,才忍不住摸向肚子道:“我……我有了身孕?”
不待云菅回答,張氏身旁的小丫鬟,突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長公主,郡主,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們夫人成婚這么多年,才盼來這么一個孩子。若是孩子沒了,我們夫人要如何活下去啊?”
小丫鬟朝著長公主的方向,拼了命的磕頭。
她的哭聲,額頭砸地的咣咣聲,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