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對不,四爺?”
“對也不對。”
陳趕年放下手中的棋子,伸手比劃道:“那豹子的爪子不知道你見過沒有,這么長,得有差不多半長,那家伙跟鐵鋼勾也不差,透明、透亮那個爪勾,伸出來就是明晃晃,在人身上抓一家伙,就是一疙瘩肉啊。
這可跟你有多大勁沒關系,你能抬三百斤夯錘,擔五百斤柴,它那爪子掏你一下子,你也扛不住。”
“嚯,這么厲害?”眾人聽得有些傻眼,覺得老頭說得過于夸張了。
只有陳凌知道四爺爺說得半分不假。
貓科動物的速度,和爪子的鋒利程度,超出普通人想象。
不然它們憑什么能上樹,憑什么能在陡峭的巖壁上狂奔。
真要單對單,人的反應哪能比得過它們。
“所以說,打豹子,打老虎,還是得帶上真家伙啊。”陳凌感嘆。
陳趕年聞對他贊許的點點頭:“得帶真家伙,哪怕不帶槍,帶把鋼叉,帶把砍柴刀,帶上鐵鍬也比赤手空拳強得多。這會兒豹子少,遇不到,一般別去招它,這會兒不靠這發財。”
老頭雖然有時糊涂,有時清醒,但基本的道理是非常明白的。
這會兒清醒了,下起象棋來,也跟陳凌幾人下得有來有往。
下了幾盤棋,雨漸漸小了,老頭兒又是看狗,又是看鷹的,在農莊到處轉了轉,直把農莊夸得天花亂墜,把陳凌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到了晌午,陳凌硬生生把兩人留下吃了頓飯,才隨著陳大志一同把四爺爺送回村。
聽人說,四爺爺當天回去沒多久,就又糊涂起來。
陳凌也沒來得及再去看,農歷八月十八是個艷陽天,這天他就開著車帶著媳婦孩子,還有丈母娘去藥王寺上香去了。
藥王寺所在的白河嶺距離風雷鎮也不算太遠。
能走水路,也能走陸路。
走水路就是從風雷鎮出發,而走陸路,就是像他們這樣,走長樂鄉與風雷鎮之間的古商道。
這條古商道斜穿而過,溝通三省,山道很寬敞。
哪怕到了現在,也經常修整,雖是砂石路,自行車走著比較顛得慌,但汽車還算可以,沒太大感覺。
走在寬闊的商道上,機動車就多了。
有汽車,有三蹦子,也有拖拉機,大多數還是農用車居多,拉著各種貨物,冒著黑煙突突突的開過去。
但更多的還是馱馬,驢車,載著糧食捆扎的結結實實,驢和馬踏踏踏的邁著步子走著,鈴鐺搖晃的叮當直響。
這次出來,王真真不愿意跟著,只有王素素和高秀蘭兩人,但她們兩人也夠熱鬧的了。
陳凌在前面開車,她們母女倆就抱著娃娃在后邊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說個不停,懷里的小家伙也跟著她們兩人望著窗外到處亂看。
行至一半的時候,高秀蘭提醒道:“前面娘娘廟到了,我得先去娘娘廟上柱香,再去藥王寺。”
等陳凌應聲之后,她又說道:“你跟素素就在下面等著吧,娘娘廟我一個人去就行。到藥王寺咱們再一起上去。”
兩人就又說好。
這個娘娘廟,也是和劉秀有關。
仍是王莽攆劉秀這個老故事的其中一個,這次劉秀是被一個村姑救了,當時的人裙子大,劉秀為躲追兵就藏在了這個村姑的裙子里,哪里知道這村姑是個黃花閨女。
被人鉆了裙子,沒臉活著,劉秀走后,就羞臊而死了。
后來劉秀當了皇帝,得知此事,就在這處地方,選了山頭,封了個娘娘廟。
當時梁紅玉就說過這個。
總之,這個娘娘廟也就是用來祈福的小廟,僅在風雷鎮和長樂鄉有名,再遠就不行了。
比不得藥王寺。
等丈母娘從娘娘廟出來,陳凌再次發動車子,行駛十分鐘后,就有一道蒼翠的山嶺出現在眼前,但見山壁高聳,色如潑墨,一道河流在陽光下如波光粼粼的彩帶,環繞而去,不知流向何處。
“這就是白河嶺了吧,咱們這也算出了省了。”
陳凌放慢車速,看了看路旁的路標,這時候的路標還沒掛起來的那種指示牌,只是在路旁的石頭寫上地名或者是一塊刻上去的路碑作為標志。
“對,算是出省了。”
高秀蘭點點頭,笑道:“這也算是你們小兩口第一次出省了,素素從小到大也沒跟我來燒過香,沒到處跑過。”
“啊?三省界碑也沒去看過?”
陳凌驚訝的轉頭看向王素素,這可是風雷鎮之外最具有標志性的東西啊。
王素素卻笑著緩緩搖頭。
把陳凌搞得一愣。
“嘖,自家媳婦還真是……”
“明年說啥也得多帶她出去玩玩,多見見世面。”
三人說著話,陳凌忽然看到對面山上的懸崖峭壁處有一人影,似乎在攀著絕壁上的崖柏移動,看得人心驚肉跳的。
隔得遠,人影小若芝麻。
待要仔細觀瞧,卻被一陣山霧所遮。
陳凌問媳婦和丈母娘有沒有看到對面山上有人,一聳一蕩的,看著要飛到懸崖上了。
兩人聽他語氣夸張,連忙趴在車窗前仔細去瞧,結果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高秀蘭說:“可能是采藥的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