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鼻尖一酸,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曾幾何時,她見證了自家姑娘與慕淮安的一見鐘情,到后來的成婚。
她不是沒有提醒過自家姑娘。
那慕小將軍有陛下賜婚在身,怕是娶不了旁人為正妻。
以徐詩敏的身份,斷不可能給他為妾。
一個閨閣女子,待字閨中,卻與另一個有了婚約的男人有了情分,這話傳出去只會害得徐詩敏這輩子苦不堪。
可當時情字掛心間的徐詩敏如何聽得進去?
徐詩敏滿心滿眼都是慕小將軍。
常常攬鏡而照,覺得憑著自己的品貌姿容,碾壓那虞四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雖然后來波折不斷,但好事多磨,她到底稱心如意,與心愛的男子成婚。
誰知……成婚不是結束,卻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
誰能想到,慕淮安對虞聲笙的念念不舍,會在短短數年內不斷發酵,以至于到今日無法遮掩。
還記得那個被弄死的妾室,她生了一雙與虞聲笙很像的眼睛,也因此得到了慕淮安的寵愛。
每每在床笫間情動時刻,慕淮安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在她耳邊落下一句句:“聲笙,聲笙……”
后來這事兒被允姨娘當成炫耀,在一次給徐詩敏請安的時候,貌似無意地說出口,當時徐詩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到頭頂。
等允姨娘離開,她才發現掌心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摳破。
收回思緒,徐詩敏擦干了淚痕,身子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緊緊握住盈袖的手,她哽咽追問:“你說,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盈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咬著唇垂下眼盡力安撫:“奶奶快別這樣說,今日您才是府里的大奶奶,您連大姑娘都生了,在府里地位穩固,誰還敢與你相爭?”
錯了又能怎么樣?
現在可以回頭嗎?
明顯不可以。
既然已經選錯了,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哪有機會給她后悔呢……
這一夜,徐詩敏哭得眼睛都腫了。
翌日去給慕大太太請安時,被婆母盯著半天,她還是木著臉不吭聲。
“淮安臉上是你打的?”慕大太太沒好氣地問。
徐詩敏抿抿嘴角。
“你真是反了天了,還敢對自己的夫君動手,打量著我與你公爹都死了不成?”慕大太太真覺得這個兒媳討得讓人糟心。
總是這樣,好日子沒過幾天,就又生出什么事端來。
徐詩敏緩緩看過去:“是我打的,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打就打了,母親預備如何?也叫人來將我打一頓么?”
“你——”
“您兒子還惦記著那虞四,昨個兒喜宴上,他甚至避開眾人想單獨去找她說話,可惜了,人家虞四沒這個想法,看不上他,叫他碰了一鼻子灰;他回來就與我說什么妻妾調換的鬼話,他還想娶虞四為正妻呢!”
徐詩敏冷笑連連,“就是不知道,人家威武將軍府答不答應。”
慕大太太被唬了一跳。
還以為是兒媳胡謅。
但看看對方的眼神面色,她心沉甸甸的,知曉多半是真的了。
“這樣好了,我雖不是什么賢德良婦,但不可妒忌、胡亂吃醋的道理還是明白的,要是他一直這樣心心念念,鬧得家宅不寧,我可以不要臉面,豁出去替他跑一趟威武將軍府,好好勸勸那虞四嫁過來,也勸勸聞將軍放手,婆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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