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初在詔獄內被陸淵砍斷的。
他獰笑著看了一眼姜梔,卻不管她,提著劍就往床榻邊走。
“我先殺了沈辭安,才來好好照拂沈夫人。”
蕭允珩與他有在先,只要他第一時間取了沈辭安的性命,接下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襄王妃——他身后的兩個禁軍進來,想要將襄王妃給帶走。
“不行,誰都不許動!”姜梔忽地用盡全力厲喝一聲,手腕艱難地攀附上襄王妃的肩,對準了她的脖頸。
“嚴文弘,你若敢動我夫君,我便在這殺了襄王妃!”
嚴文弘瞇眼看去。
卻見她手腕上套了一只纏枝蓮的銀鐲,做工古樸,看起來并無特異之處,只鐲身泛著幽藍冷光。
“這鐲子里面的銀針淬了劇毒,”姜梔喘了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聲音道,“你要不要試試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暗器快?”
這銀鐲還是很久前陸淵送她用來防身的暗器,只不過之前離開京都的時候為了掩飾身份并未戴在身上,現在才派上用場。
姜梔現下也顧不得襄王妃無不無辜了。
她只想救下夫子。
嚴文弘的劍尖已經對上了沈辭安的脖頸,但最終還是生生止住動作。
若他真的不顧襄王妃的性命殺了沈辭安,極有可能會引來蕭允珩的報復。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嚴文弘嗤笑一聲,“如今你自身難保,和你夫君一樣都是砧板上的魚肉,就算我不動手,你們今日也別想逃出生天。”
姜梔雖然無法行動,卻并沒有嚴文弘想象中的驚慌之色。
“嚴文弘,奉勸你一句,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你非但不能殺了沈辭安,還最好能盼望他能早日醒來。”
嚴文弘知曉這個女人向來詭計多端,但還是忍不住問,“呵,這又是為何?”
姜梔喘了口氣,“你以為沈辭安會這般傻,明知道你對我恨之入骨,還會讓你安然無恙地從詔獄出來,卻什么都不做?”
“此話何意?”嚴文弘眉頭緊緊皺起。
“你忘了你當初怎么從詔獄出來的了?”
嚴文弘自然記得。
是沈辭安請了圣上的口諭來看他,偷偷讓他服下藥物……
想到這里,他眉心狠狠一跳,“他喂我吃下的到底是什么?”
當初沈辭安告訴他是襄王世子手下的薛大夫特制的藥物,能讓他七竅流血像是重癥不治,其實對身體沒有太大的損傷。
那時候的自己久困牢獄,也沒其他法子,只能聽沈辭安的服下他遞過來的藥。
被救出詔獄后,他的身體除了被拷打留下的硬傷之外,的確沒什么異常。
除了……每隔幾日會突然發作的心悸。
但發作只是短短幾瞬,又很快恢復如初。
他以為是在詔獄內留下的后遺癥,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聽姜梔說起,倒讓他心中起疑。
“不知道,他只說有法子拿捏你,但具體沒與我說過,”姜梔搖了搖頭,“到底給你喂了哪些東西,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所以你不能殺他,否則到時候你毒發身亡,再也無人能救你。”
姜梔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他像是睡著了,呼吸清淺,雙手安靜地搭在小腹上,無聲無息。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