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陳教授那看似隨意的目光,仿佛不經意間在陸鳴的方向有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停留,雖然只是剎那,卻讓陸鳴心中微微一凜。是巧合,還是這位學識淵博、閱盡千帆的老教授,以其獨特的敏銳,察覺到了自己身上某些難以完全掩蓋的異常?
“當然啦,”陳教授話鋒一轉,臉上又恢復了那種輕松詼諧的表情,沖淡了剛才那片刻的凝重,“咱們是嚴謹的考古學,不是搞玄學神秘主義。這些東西,大家作為知識背景了解即可,最終的立論之基,還是要回歸到扎實的考古學證據和建筑學本體研究上來。要實事求是嘛!”
課程在陳教授幽默的總結和同學們意猶未盡的掌聲中結束。陸鳴收拾好書本筆記,正準備隨著人流離開,卻聽到講臺方向傳來了陳教授溫和的呼喚。
“那位同學,對,靠窗那邊,陸鳴同學是吧?請留一下步。”陳教授站在講臺邊,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講義,面帶和藹的笑容向他招手。
陸鳴心中詫異更甚,面上卻迅速調整好表情,帶著應有的恭敬走了過去:“陳教授,您找我?”
陳教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瞇瞇地說,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上學期你提交的那幾篇課程小論文,我都抽空看了。尤其是那篇探討地域性葬俗與特定自然環境互動關系的文章,角度選得很刁鉆,論證也頗有新意,有點意思。”他頓了頓,目光似乎更加深邃了些,“系里的李衛國教授之前也跟我提過,說你對風水民俗這類‘旁門’學問,似乎也有些自己的見解和興趣?”
陸鳴心中的警鈴再次被敲響,他保持著謙遜的態度,謹慎地回答道:“陳教授您過獎了,那篇論文只是學生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至于風水民俗,確實課余時間翻看過幾本相關的雜書,都是些淺顯的皮毛,胡亂聯想,實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更不敢在李教授和您面前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