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看著他,低聲說道,“我畫不出來,那個y先生從來沒有用真面目示人過,總是戴著墨鏡和口罩。我唯一能記得的特征就是短卷發和這款手表。”
聞,宮歐的目光變得格外冷冽,語氣不由得加重,“席小念,你膽子還真是大,一個連真面目都不給你看的人你都敢結交?”
封德居然沒有和他說這一點,只說查不到什么信息。
該死的。
“也不算結交,他只是我的顧客,作為顧客,我沒理由去在意他是不是戴墨鏡戴口罩吧?”時小念說道。
“那后來呢,給你請律師團隊算什么?這種人行為這么古怪,你就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目的?”
宮歐冷冷地教訓她,眸光陰沉,臉部弧線繃緊。
時小念弱弱地坐在那里,如實說道,“要說什么目的的話,我一開始以為他可能……”
“可能什么?”
宮歐的眸子縮緊。
“可能是想追我。”時小念頓了頓低聲說出來,對上宮歐漆黑的眼睛,“因為他一直送我東西,又請律師團隊,還說特別欣賞我的畫。”
宮歐的手指一下子握緊,幽冷地盯著她,“送你東西?”
“香水、絲巾等。”時小念一五一十地說道。
“席小念,這么重要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非要到事出了你才肯和我講?”宮歐奪過她的手機重重地扔到茶幾上。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
時小念愣愣地看著他,表情呆滯,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宮歐冷冷地看著她。
“你動手。”時小念指指手機訥訥地說道,他不是說他現在變得特別冷靜,不會再動手動腳暴力的么?
“……”宮歐也語塞了,從沙發上站起來,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沙發背,“那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要占有你,何必把你困在這個地方,直接開出條件讓你委身于他就好。”
時小念坐在沙發上,伸手將手機拿回來,想了想道,“也許不是他,我打個電話問問他。”
她的手指剛接觸手機屏幕,宮歐冷冰冰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你現在打給他,他就警覺你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在綁架案中,綁匪一旦察覺自己身份暴露,人質被撕票的幾率你知道有多高么?”
宮歐的聲音敲醒了時小念。
時小念沒有打下去,問道,“那該怎么做?”
“被牽著鼻子走,還能怎么辦?”宮歐站在她身后,雙手按在沙發上,低眸睨著她頭頂的發心,嗓音冷冽,“把你和那個y先生相處的事告訴我。”
“其實沒什么好說的。”
她和y先生只見過寥寥數面,根本沒發生什么特別的事。
“把你們之間說過的每一句都告訴我,我要判斷那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宮歐繞過沙發,又走到她身旁坐下,一雙黑眸冷冷地盯著她。
“好。”
“記住,是全部!你們之間所有的一點一滴都要告訴我!”
宮歐又加了一句。
為了雙胞胎,時小念只好努力地去回憶第一次見到y先生的場面,“我記得那時候我畫廊剛開不久,其實我也不是為了盈利,只是想在那里開一家店。”
“……”
宮歐往后一仰,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聽著。
“那個時候,正是你那些新聞鬧得最嚴重的時候,大眾和媒體對我揣測很多,來的基本都是看熱鬧的,也不是來買畫。”時小念轉著手機沙啞地說道。
再回憶起那一段時間實在有些不堪,她都忘了那段時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每一天都有很多人故意走進畫廊,不是看畫,是看她——傳說中為了金錢可以嫁給精神病的女人。
“那你還開店,你很喜歡做這種產生不了任何價值的事情么?”
宮歐冷冷地道,有著諷刺之意。
聽著他冷漠的畫,時小念的眸光發黯,苦澀地笑了笑,看向他,“只要有一個人能通過畫廊的聯系告訴我你的所在,就是產生價值。”
“……”
宮歐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凝固,是了,她開那家畫廊就是為了方便找他,他回來后也不止一次聽到有人稱那里是望夫畫廊,“繼續說下去。”
他的聲音有些不自在。
“嗯。”
時小念點點頭,繼續努力地回憶著過去,“就是那個時候,y先生出現在我的畫廊里,他是第一個買走我畫的顧客。我記得當時我在整理東西,他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不俗,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貴氣度,修長、高大……”
“你還要找多少修飾詞?他是綁架你兒子、女兒的兇手!”
宮歐睨她一眼,拇指與食指捏在一起,指尖捏得泛白。
“不是你讓我全部說么?”她只是在認真回憶而已。
宮歐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冷冷地道,“說,把你能想到的修飾詞都說出來。”
“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覺得這個男人應該不是普通人,舉止投足間很優雅,氣質不凡,他那種氣質怎么說呢,并不像你一樣鋒芒外露,讓人有壓迫感,他那種氣質就是雖然高貴在上,但并不會和人產生特別大的距離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時小念回憶著那時候的事說道。
“你修飾他還要拉上我?”
宮歐的臉色黑了幾分,手指捏得更加泛白。
什么叫他鋒芒外露,這是夸他還是貶他?
時小念無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你別再打斷我了,幾年前的事我沒那么容易回想得清清楚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