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幾天,辛遙發現,霍厲臣變得特別高冷。
像裹了層冰殼子,冷得讓人無從靠近。
加上他左手恢復得愈發利落,連每日的沐浴都堅持自己來。
明明是值得欣慰的進展,落在辛遙眼里,卻總透著股說不出的疏離。
作為鐘老親授的弟子,她比誰都清楚,病人的心理狀態對康復有多重要。
霍厲臣這樣的天之驕子,從前何等意氣風發,如今雙腿遲遲不見起色,怕是內心早已開始焦灼。
她上網沖浪,都能看到小貓貓和小狗狗們,因為天氣熱剪毛挫敗抑郁。
更何況是習慣了掌控一切的霍厲臣?
偏偏霍夫人近來常在外處理事務,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他們兩人,再這樣沉默下去,空氣都要凝結成霜了。
傍晚時分,辛遙端著剛出爐的蔓越莓餅干上了樓。
書房門虛掩著,暖黃的燈光從縫隙里漏出來。
隱約能看見霍厲臣坐在輪椅上的背影,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動的金融數據襯得他側臉愈發冷硬。
“我烤了小餅干你吃嗎?”她輕輕推開門,將瓷盤放在桌角,餅干的甜香混著黃油的暖意漫開。
霍厲臣的目光沒離開屏幕,聲音冷淡如水:“不需要。”
“哦。”辛遙的手頓了頓,下意識想去碰輪椅的扶手。
往日里復訓時,她總是習慣這樣穩住輪椅。
可這次指尖還沒碰到冰涼的金屬,霍厲臣便不動聲色地轉了轉輪椅,恰好避開了她的觸碰。
空氣驟然僵住。
辛遙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她尷尬地收回手,捻起一塊餅干塞進嘴里,脆響在安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呀?要不要跟我說說?
“沒有。”霍厲臣終于抬了抬眼,可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沒半點溫度,棱角分明的臉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塊。
他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惡犬進化成孤狼了?
“那你為什么這幾天都不跟我說話了?”她沒忍住追問,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不愛說。”
“噢。”
雖然句句有回應,但句句沒著落的。
“那你忙你的,有事可以叫我。”
辛遙端著餅干走到角落的沙發上坐下。
接下來的時間里,書房里只剩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偶爾夾雜著辛遙咬餅干的咔嚓聲。
好幾次,霍厲臣敲鍵盤的指尖猛地攥緊,連呼吸都沉了幾分,很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