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泠軒的清靜并未享受多久。
赫連僅僅悠閑了兩日,第三日清晨,季虔便親自來到了院子。
他換下了一身常服,穿著便于行動的勁裝,外罩軟甲,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與急迫。
“兩位先生。”
季虔拱手行禮,開門見山:“國公有所差遣,事出緊急,需即刻動身。不知兩位可否隨虔一同前往?”
他的語氣雖是詢問,但眼神中的期盼卻十分明顯。
他將目光投向了赫連。
季虔知道在兩人之中真正有決定權的就是這位始終戴著兜帽的赫連先生。
赫連戴著兜帽,站在廊下,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有些朦朧。
季虔神秘值+10000
赫連并未詢問具體是何差遣,平淡地應了一個字:“好。”
判斷季虔是否是魯殤王,全靠這一次隨行。
蛇神大人已經表態,鸮子晦自然是毫無異議。
簡單的準備之后,一行人便悄然離開了將軍府。
從將軍府側門而出,已有車馬等候。
季虔翻身上了一匹黑馬,他帶來的數十名親兵個個精悍,默然拱衛在周圍。
赫連與鸮子晦則被請上了一輛內里鋪設著柔軟墊褥的舒適馬車。
車簾垂下,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馬車啟動,隨著季虔的隊伍駛出曲阜城門。
鸮子晦坐在微微晃動的車廂里,透過車窗的縫隙,看著外面迅速倒退的田野、村莊和遠山,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位小季將軍,剛剛繼承父位,屁股還沒坐熱,魯國公便如此急切地派他外出公干?
而且看這陣仗,輕車簡從,卻又帶著精銳親兵,不像是尋常的巡視或剿匪。
他看向對面閉目養神的蛇神大人,到底還是沒有開口打擾蛇神大人休息。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慢。
鸮子晦很快發現了詭異之處。
別人行軍都是晝行夜宿,到了季虔這里反而倒過來了。
夜晚行軍,白天休息。
這是什么道理?
不過,季虔治軍的確頗有章法。
行程安排緊湊卻不混亂。
扎營、警戒、炊事,皆有條不紊。
他對赫連與鸮子晦也始終保持著恭敬,飲食起居照顧周到。
但除了必要的禮節性交談之外,季虔并不多,更未透露此行的具體任務。
如此,一晃便是近一個月。
他們一路向西,地勢逐漸變得崎嶇,人煙愈發稀少。
期間也曾路過幾處荒廢的古城遺址,或是人跡罕至的山谷。
這時候,季虔都會下令暫停,派出手下親兵,拿著一些皮卷或竹簡,仔細勘探地形。
他們時而挖掘,時而測量,行為詭秘。
鸮子晦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他并非愚鈍之人,結合季虔親兵偶爾泄露的只片語,以及他們攜帶的那些奇特的工具。
一個讓他感到有些荒謬的猜測,逐漸浮上心頭。
盜墓?
這位堂堂魯國將軍,帶著精銳親兵,遠離國都,秘密執行的,竟然是盜掘古墓、竊取陪葬寶物的勾當?
這個認知讓鸮子晦有些愕然。
在他的觀念里,掘人墳墓,乃是極大的忌諱和惡行,為世俗所不容。
更何況,季虔身為魯國將軍,理應以衛國戍邊、征戰沙場為責,怎會行此鬼祟之事?
而且,看季虔的樣子,這樣的行為似乎還是魯國公默許,甚至是魯國公親自指派的?
鸮子晦看向了蛇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