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赤腳踩在地毯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動作利落地穿戴整齊。
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蜷縮著、依舊深陷昏睡的女人,眼神晦暗。
隨即,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并輕輕帶上了門。
走廊里一片寂靜,只有他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
香江,高級律師事務所。
吳曉將一疊厚厚的文件放在了沉祈月的辦公桌上。
“沉律師,這是能收集到的,關于溫迎小姐在大陸的所有生平和生活痕跡,以及相關的背景資料。”
沉祈月放下手中的鋼筆,拿起那份文件緩緩打開。
里面是各種調查報告、檔案復印件、甚至還有一些模糊的老照片,記錄著溫迎在金陵村的成長軌跡,以及后來到京市后的一些零星記錄。
他看得仔細,越往下看,他的眉毛就皺得越緊,臉色也愈發陰沉。
那份送往國外的dna檢測結果還沒有最終出來,但他看著這些資料,內心早已不自覺地將哥哥的身份代入了進去。
吳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解釋道:
“根據時間線推斷,溫迎小姐出現在金陵村溫家的時間點,大致能對得上沉月西小姐失蹤后不久的那段時期。年齡上也基本吻合。”
沉祈月的手指停留在一份泛黃的學校檔案復印件上,上面記錄著溫迎初中時期的成績和評語,評語大多不太好,甚至有些刺眼。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這上面所有的檔案記錄,都核實過了?屬實?”
吳曉瞄了一眼他手指點著的地方,連忙點頭。
“我們通過多個渠道交叉驗證過,這些檔案……應該都是屬實的,確實是當時校方留下的記錄。”
“屬實的?”
沉祈月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猛地將手中的文件摔在辦公桌上。
他突然起身,胸膛劇烈起伏,怒極反笑:
“那是什么樣的生活環境?是什么樣的家庭?能讓一個本該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活成檔案里描述的這副……樣子!就連一只像樣的筆,她都用不起吧?”
他心口一陣絞痛。
吳曉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
“我們深入調查后發現,溫迎小姐的養父母,對她非常不好,每天非打即罵。他們一開始收養她,就是存了將來用她換彩禮的心思。后來……還想讓她嫁給那個一直娶不上妻子的養兄……”
“砰!”
沉祈月一拳狠狠砸在辦公桌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
他眼底猩紅,雙手撐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起,聲音沙啞:
“好……真是好得很啊!居然敢……居然敢這么對她!”
吳曉看著他這副瀕臨失控的樣子,硬著頭皮繼續補充:
“后來,溫迎小姐應該是自己想辦法逃了出來,去了京市。她那對養父母后來還去京市騷擾過她,據說……當時從周家拿到了一筆錢。不過后來,好像是被周家的人警告了,這才安分了不少。”
“呵——警告?”
沉祈月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冰冷的殺意。
“有個屁用!對于這種豬狗不如的蛀蟲,警告有什么用?他們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呼吸著空氣,就是最大的錯誤!”
吳曉面露難色,謹慎地提醒:“沉律師,請您冷靜。大陸那邊的法律體系和執法環境與我們這邊有所不同。如果我們強行介入,甚至……鬧出人命的話,恐怕會很麻煩,不好脫身。”
沉祈月沒有再回話。
男人緩緩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維多利亞港。
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冰冷徹骨的寒意。
有些錯誤,既然存在了,就必須被徹底糾正。
有些人,既然做了孽,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無論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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