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怎樣都行,老師家真的不行……
都這時候了,別這樣了……求你,聽話。”
聽到這話,祁同偉果然收了手。
鐘小艾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她自己也說不清緣由,只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其實并不想這樣——她寧愿此刻的祁同偉不要那么聽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顧慮場合與身份。
這種矛盾讓她神情愈發幽怨,望向祁同偉的目光也格外復雜,既像埋怨,又像含嗔。
但祁同偉并不在意她的表情。
他隨意往鐘小艾面前的化妝臺一坐,姿態閑散,語氣輕松:“是吳老師讓我進來的。
本來我也想避嫌,可她踹了我一腳,我才進來。
你想想,這是為什么?”
鐘小艾一時怔住。
吳老師怎么會不親自來,反而讓祁同偉來?這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他們都不是年輕男女,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都能猜到可能發生什么。
吳老師怎么會允許這樣的事?難道她察覺了什么?
鐘小艾半信半疑地盯著祁同偉:“吳老師讓你來的?不可能吧,她向來注重分寸。
現在的她,眼光比從前更利了。
剛才在房間她還提醒我,侯亮平可能有異樣,叫我別往心里去。
果然被她說中。
現在又讓你來,難道她真的發現了什么?”
她越說越不安,忍不住看向祁同偉,等他回應。
祁同偉也陷入思索。
吳老師行事向來謹慎,不會這樣輕率。
就算真有情況,也不會這樣處理。
在他心里,吳老師的手段甚至超過高育良——政治上高育良或許更高一籌,但在人情與洞察上,吳老師絕對是高手。
也許,一切都在她的注視之下。
祁同偉忽然想起進門時,吳老師投來的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當時發生了什么?三人一同走進門內。
祁同偉與鐘小艾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
原本相鄰的位置,轉眼變成侯亮平站在中間。
那一刻,祁同偉忽然對吳慧芬生出一絲懼意——這女人實在可怕。
但即便再嚇人,該做的事仍要繼續。
祁同偉朝鐘小艾撇了撇嘴,說道:
“顯然吳老師已經察覺了,說不定比我們預想中知道得更多。”
“不愧是吳老師,從細節就能窺見端倪。”
“真厲害,換作是我,絕對看不出來。
她比我更像警察。”
鐘小艾一聽,心里頓時揪緊。
吳老師都發現了,那她該怎么辦?
該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眼下這情形,她急得心亂如麻。
她突然看向祁同偉,想起他一向以點子多著稱。
不管在京城還是漢東,誰不知道他有能耐?
此時不讓他出主意,更待何時?
她一下子趴到祁同偉腿上,語氣急切:
“學長,祁哥哥,現在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證明我跟你之間沒什么?”
“要是被吳老師知道,我真的沒臉做人了。
侯亮平讓我丟臉,你是讓我徹底沒臉見人……我該怎么辦呀?”
祁同偉聽著她在腿上撒嬌,心中微微一動。
吳老師的用意,他怎會不明白?
你們有關系,你去處理總比我合適。
別讓這丫頭再鬧,師徒反目對高育良的
力太大。
相比之下,他們這點事不算什么,某種程度上甚至能緩解高育良的心結。
祁同偉幾乎能肯定,高育良現在也已經知情。
這類事,一旦想通一點,便全盤皆明。
果然不出他所料,此時的高育良正坐在客廳,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滿面愁容。
吳老師看在眼里,又氣又好笑,卻一不發。
祁同偉低頭看著鐘小艾,輕輕一笑:
“我當然知道該怎么辦,但我不想告訴你。”
“要想我說也行,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等我心情好了自然會告訴你。”
鐘小艾聞,沒好氣地抬手打了祁同偉一下。
隨后卻像著了魔似的,低低喊了聲“爸爸”,埋下了頭。
祁同偉背靠著鏡子,舒適地合上了眼。
沒等鐘小艾開口問,他就繼續說道:
“這件事吳老師早就看出來了。
她讓我進來,就是因為這個——讓你心情好點兒,我就是個工具人,隨你用。
這下明白了吧?吳老師不在意這些,她只希望高老師能輕松些,僅此而已。
你懂了嗎?”
鐘小艾抬起頭,臉上帶著困惑。
還沒來得及多想,祁同偉已經從梳妝臺上跳下來,站到她身后。
她還沒回過神,裙下的防線已被攻破。
剎那間天地仿佛顛倒,如巨浪翻涌,把她卷入一片
之中。
望著鏡中的自己,鐘小艾滿心歡喜,早前的焦慮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