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有點嗆人。

樓絮瞇了瞇眼。

樓兮嘆睜開眼睛。

陽光突然灑進來，背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暖意。

讓她不適應，脊背微微躬下去。

樓兮嘆抬起一只手略微擋住眼睛，面無表情。

看著這熟悉裙擺，她抬眼張口。

“阿姐”

“嗯”

樓絮輕輕的答了一聲。

略微打量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

桃腮粉面，樣貌甚甜。

一身凄凄慘慘的白衣，不施粉黛，未做妝點。

顯得幾分可憐。

氣色倒是甚好。

“阿姐是來安慰我的，還是諷刺我？”

樓兮嘆的聲音響起，微微的抬起頭，眼神晦暗不明。

樓絮笑著一想，按套路來說確實。

不是安慰，就是批評諷刺了。

“來看看我的妹妹變成什么樣子了”

樓絮，

“我該怎么對你呢？我的好妹妹。”

樓絮就這么直直的望著她。

審視她。

姐姐在審視我。

把我當敵人了嗎？

確實，我現在擁有了仙骨，也是有資格一爭的。

樓兮嘆有點慌了，竟然顯出一分惶恐來。

面上的血色倒是減了幾分。

“阿姐，我沒有…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和你爭的”

樓兮嘆斟酌著說，

“我很想你”

樓絮看著她，也不說話。

樓兮嘆鎮定下來，也面無表情。

兩人眉眼間有幾分相似，氣質竟也有幾分相同。

叫人一眼便看得出是姐妹，但樣貌終究不同，難以混淆。

樓兮嘆面上鎮定，心中甚是勉強。

樓絮沒說什么，輕飄飄的來又輕飄飄的走了。

隨著祠堂的大門關上，陽光也被收回。

陰森森的，樓兮嘆環顧四周，陰暗的光線。

眼神漠然，一下跌坐在地上。

塵埃飛揚。

她自小和阿姐一起長大，自是知道，擁有了仙骨意味著什么。

阿姐對她好，怕也是因為她對阿姐的位置毫無威脅吧。

她本該不屑于這份好的。

可是她，舍不得。

現在卻不是她能否割舍的問題了。

她們之間的關系可能回不去了。

全憑阿姐抉擇。

她是個廢物時，阿姐從未嫌棄她。

父親不重視她，母親無視她，族中弟子對她竊竊私語。

讓她滿心羞愧，滿懷不甘。

日復一日深陷在怨憤里。

阿姐就像一束光。

可阿姐不能時常照耀她，她是天之驕女要去老祖身邊承擔更多。

因為阿姐不在身邊，父親見她的時間多了。

她慣會討巧賣乖，倒添了幾分憐惜。

得了父親的關注，她在族中生活的更好了，雖然母親依舊不管她，可她不在乎。

母親對于她和阿姐是沒有感情的，她知道。

她很擅長看穿這些。

包括父親，她也不在乎。

太虛偽了。

樓兮嘆唯一在乎的只有樓絮。

其他人都是曲意逢迎，迫不得已。

她不想當廢物了，受夠這種日子了。

甚至因為她是一個廢物，連跟阿姐去宗門學習的資格都沒有。

仙骨，能者得之。

只要處理的干凈，母親回來也拿她沒有辦法。

她賭父親會和她狼狽為奸。

她一定會贏。

她贏了。

可是她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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