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薩科塔的怒吼在熱浪下干燥,被它們吞沒,遠遠近近的一切都寂寥無聲。
赫伯特低聲回答:“是紅龍親王。”
可火海……火焰組成的洪水依然在接近她,它們踐踏大地的粗重的喘息撫過她的腳踝,索菲婭能感覺到下半身被狠握了一下,它們想把她揪過去!
溫迪戈停下了,血魔掠過他們,攔在火海前,一同到來的,還有數千滴虛幻的血珠。
伊格麗娜的直線突進速度是三百二十五米每秒,她的血滴也是,思維效率當然也不差多少。
血滴在火海中穿插,各自破壞一個又一個法術模型,六次呼吸,火焰消散,只有余溫殘留的沙土,和草地星星點點的火依舊。
伊格麗娜把僅剩的一百余滴血珠回收進心形吊墜里,疲憊和擔憂顯于表面,但她還是嬉笑。
“赫伯特隊長,真狼狽啊!”
赫伯特搖頭,把索菲婭輕柔地放下:“我沒事,前輩她被傷到了。”
伊格麗娜聽罷向前撲倒:“索菲婭大人怎么了?這什么玩意!?140c燒傷!”
索菲婭的腳踝皮膚像洋蔥一樣剝落,眼見是熟透了,連滴血都沒有。
血魔語無倫次了一陣,顫聲道:“大人您別擔心,以我的速度,方圓百里的藥材都是我的,一定不會留疤的,就是您得忍一忍。
那個紅龍跑了,估計是去叫他的霸主了,現在咱們得先跑,要不然……”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索菲婭羞愧道。
聽著一聲聲“大人”“前輩”,索菲婭第一次感到羞愧了。
現代德拉克練到極限也不過是紅龍親王的層次,而在親王之上還有擁有神話軀體的神民霸主。
而現代調查出的神民至少有一百二十余種,也不怪卡茲戴爾努力發展還節節敗退――能頂著上百位小巨獸發展,還能大后期反超已經堪稱奇跡了!
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生存,薩卡茲的力量和技巧早就甩她幾條街了,她能稱道的只有知識和血脈聯系,但這都來自她的父親。
“前輩”“大人”什么的,她根本不配……
“索菲婭大人,您這是什么話?我們是同胞嘛~總之都是神民的錯!”(塔林頓:搶別人家的資產還有理了!?)
同胞嗎?
索菲婭聞古怪地想道:誰又會相信,這樣的一群人在原本的歷史中變成了自私的叛徒呢?
或許他們并不壞,只是律法的庇護超出了一般人的心性,突然的恩賜把他們從人變成了混蛋。
像是想起了什么,索菲婭用自己的能力鎖定了周遭九百米外的情感。
不一會兒,八十一只馱獸被索菲婭控制著走到她身前,對付低智商的動物,感知傳心系法術一拉一個準。
它們沒死在火海下,大概是方才的紅龍親王也想留著它們馱東西,但可惜,是他輸了。
“這群馱獸,伊格麗娜應該需要吧?”
而血魔聽罷竟放聲大哭:“太棒了,我底下總算有活物了!大人!您叫我小伊就好,小伊要管著大家的馬了!”
然后她重新握住吊墜:“但我要做點小小的改造。”
馱獸:你不要過來呀!.jpg
……
礦場內,希麗爾正努力為茶飯奮斗,約斯頓在一旁黑著臉念叨“浪費糧食”之類的話,但除了念叨外也沒做實質性的舉動。
畢竟吃完這頓飯就要斷頓了,以后只吃肉干、吃茶水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其他全靠共享生命力吊著。
赫伯特,索菲婭,伊格麗娜和她的八十一匹血裔寶馱從礦場大門進來后,黛夕安立刻纏上索菲婭,用無機質的語氣拐彎抹角地關心這關心那。
約斯頓大步走過來,匯報說:“我們把整個礦場的衣服翻遍了,也不過才不到四百件,就算加上大家備用的衣服,甚至是我們死去同胞的遺物也算上了,也差兩百三十二人。
最重要的是鞋子,我們上哪撈兩百三十二雙鞋子?待會我們是要上山的!”
上冬靈山脈,沒鞋子好似上刀山,凍得疼,劃的也疼,傷口感染了就更不是小事。
“那就到山底下后編草鞋,草地上,就讓同胞們忍忍吧!”赫伯特一錘定音。
約斯頓點頭贊同,又說道:“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們偵察的時候看見過八十七個異族奴隸,但他們都把耳朵割了,有些同胞還割了角給他們偽裝,怎么辦?”
依約斯頓的性子,肯定是要趕他們走的,他們要去卡茲戴爾,異族風險太大了。
赫伯特回答道:“紅龍霸主要來了,我們沒時間處理他們,先走,等安全了再說。”
約斯頓點頭,趕忙去忙活轉移隊伍的事宜,他們得趕緊走,等進入兩腳羊們的地界,他們就安全了。
……
一片狼藉的礦場內,忽地亮堂起來。
“兄長,那些薩卡茲走了。”
“塔林頓,看看這些。”
人立而起的返祖德拉克在廢墟瓦礫里撿出一枚亮灰的彈殼,足有七米之高的他卻靈巧地劃開一枚小小的鋼彈,展露出內部結構。
塔林頓皺起眉毛,遲疑道:“先史遺產?”
“也可能是那群魔族過去的科技遺留,但這不重要。”紅龍霸主尾巴尖的火焰更加旺盛,他咧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
“那兄長,我們現在就去追他們!”
“不,既然他們要去那群兩腳羊的地盤,我們就不能為此交惡我們的鄰居,我要建立我們紅龍的帝國,首先就要承認我們的鄰居。”
紅龍霸主見塔林頓一臉疑惑,無奈地笑道:“我們去攻打卡茲戴爾吧,叫上我們的鄰居們。就像爺爺當年做的一樣,多帶些軍隊,再給那十個尊主準備些禮物。
‘我們只打算打一座城市,而不是十個強大的王國。’
只要這么表示,我們就只需要處理一個難纏的魔王,然后就能獲得成立帝國所需要的,巨大的威望。”
培林頓默默聽著,突然冷不了地問道:“兄長,那個薩爾貢的使者怎么樣?”
“很潤!”霸主脫口而出。
塔林頓聞仰頭,直視兄長的眼睛,滿頭黑線:“那兄長,她還活著嗎?”
紅龍霸主驕傲道:“當然了!塔子,你怎么能懷疑你的兄長會失手呢?”
“是呀,從阿達克利斯到塞拉托,這只叫安努拉的種族總算從你身下活著爬出來了,不然這事你得談一年。”
“罵人不揭短,你這過分啦!”
“要是回家路上,你不把我故意甩到天上去,我就誠懇地道歉。”
“想的倒美,甜菜根吃多了吧?”
紅龍兩兄弟有說有笑地離去了,只是個礦場而已,修了便是,中央谷地從不缺先民勞力。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