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卻沒有人接他的話。
于述恩心底一沉,深知于家滿門榮光,到此為止了。
“人帶來了?”
良久,戚承軒開口。
“是,于柏就在殿外候旨!”
“宣。”
一聲令下,于柏在禁軍的看守下,惶惶不安地走進御書房。
他渾身臟污,俊朗的臉上還沾著血跡,哪里還有半分從前氣宇軒昂的模樣。
“臣……罪人于柏,參見陛下!”
于柏顫顫巍巍地跪下,悔恨充斥著他的大腦,咚地一聲,將腦袋叩在地上。
良久,戚承軒似笑非笑地開口。
“如果朕沒有記錯,當初可是你親口說,對方人多,你們人太少,不敵對方,沒追上那艘船的。”
于柏早就后悔了。
就在他得知陳家商船被抓,而后滿門被燒死,他就后悔了。
范文斌這個人心狠手辣,自己知道他的秘密,若不投誠,遲早都會被用來擋刀。
沒想到,最先暴露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岳父!
范文斌更是打算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的岳父身上,陳家商船那件事自己有份參與,勢必會被連累。
只是他更沒想到,范文斌竟然打算直接殺人滅口!
簡直是喪心病狂!
巡城營派出來的都是范文斌的人,若非陛下派來的禁軍及時趕到,他恐怕也會慘遭殺害。
裕恩侯在旁聽著兒子的供述,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你早已知曉蘇家所為?”
“不,陛下,罪人此前對蘇家通敵叛國之事一無所知!”
于柏臉色煞白,給他天大的膽子,他都不敢通敵叛國。
“此前一無所知,但最近知道了是嗎?”
戚凝諷刺地笑道。
“臣,罪人當初以為,那艘船是蘇家的,蘇家是罪人岳家,罪人擔心會被牽連,擅自隱瞞,后來才得知,原來是左相所為,蘇家并不知情。”
于柏知道的不多,甚至沒有證據。
但僅僅是知道,左相便要將他滅口。
“于柏,當初朕可是十分信任你。”
戚承軒冷聲開口,眼里滿是失望。
當初他娶了蘇家嫡女,戚承軒都未曾懷疑過他的忠誠。
直到得知他替蘇家辦事,戚承軒這才找了由頭,削了他的職。
他惜才,知道于柏沒有反心,便還是將他留在了禁軍。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侯府多年的冷落中,他終究還是抵不住誘惑,走向投靠左相的路。
于柏縮著脖子,絲毫沒有從前的意氣風發。
“陛下,罪人愧對陛下,但罪人可將蘇興懷的事,全數告訴陛下!”
蘇興懷已被范文斌派去的人所殺,范文斌做事謹慎,他肯定早就將自己與蘇興懷之間的事做了切割,才敢對他出手。
他們想從中查找到對付范文斌的線索,并不容易。
于柏能知道的事不多,但他清楚地知道,蘇興懷有事瞞著范文斌。
而范文斌與吐魯之間的事,蘇興懷確實不知情。
得知這個消息,戚承軒等人驚詫不已。
蘇興懷是兵部尚書,范文斌對鎮國公出手無非是為了兵權。
但他卻將聯系吐魯一事瞞著蘇興懷,難道他在軍方,還有比兵部尚書更好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