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重新恢復了死寂。文件散落一地,桌椅歪斜,宛如戰場遺跡,默默訴說著方才那場無聲的較量。
蘇郁緩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冰冷的玻璃映出她冷艷而毫無表情的臉。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動的星河,璀璨卻冰冷。她抬起手,指尖輕柔地滑過冰冷的玻璃表面,仿佛試圖抹去那些無形的過往痕跡。
“利息已收,本金……也該動一動了。”無聲的低語在她冰冷的心湖中回蕩。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是我。”她的聲音依舊清冷,“通知歐洲那邊的‘影子’,可以開始第二步了。目標:切斷佟氏集團除核心賬戶外所有可快速調動的短期流動資金鏈,重點關注與東南亞和非洲關聯的灰色渠道。我要佟振邦……徹底變成困在銀行數字里的囚徒。”
掛斷電話,蘇郁的目光投向窗外遙遠的東南方向,仿佛穿透了時空,落在那座充斥著消毒水味和死亡氣息的病房。她的眼神深處,那冰冷的漠然之下,一絲扭曲的、近乎殘忍的快意如同毒蛇般悄然游動。
‘哥哥,好好享受這……最后的喘息吧。下一筆債,很快……就要用血來還了。’
……
醫院vip病房。
死寂如同黏稠的油脂,包裹著每一個角落。濃重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種難以喻的、仿佛能量灼燒后的焦煳氣息,令人窒息。
佟遠山(秋初霽)的生命體征微弱,監護儀上顯示的波動異常,反映出他正經歷著嚴重的病情。根據病情的嚴重程度、基礎健康狀況、治療及時性、疾病進展速度以及可能的并發癥等因素,他的生命如同風中殘燭,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態。
佟萱姿癱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渾身被冷汗浸透,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緊緊環抱雙臂,指尖因用力而嵌入肌膚,疼痛成了她對抗內心深處恐懼與無助的唯一慰藉。
爺爺剛才那非人的痛苦掙扎和手腕上爆發的刺目金光,如同最恐怖的噩夢烙印在她的視網膜上。林醫生那驚駭欲絕的表情和“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的質問,更是將她推入了認知崩塌的深淵。
她抬起手,目光死死盯著自己手腕內側那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幾何印記。指尖輕柔滑過,皮膚下傳來一絲細微卻分明的麻癢,如同沉眠中的異物在悄然蘇醒,緩緩蠕動。
“林醫生……”佟萱姿的聲音干澀嘶啞,帶著哭腔和極度的恐懼,“爺爺……爺爺手腕上那個……到底是什么?它……它在發光!它……它在傷害他!還有我的……”她抬起自己的手腕,眼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這到底是什么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