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那個庸醫!竟然要用砒霜和沒炮制好的附子給蕭衍下毒?!這哪里是所謂的以毒攻毒?這簡直是加速他的死亡進程!而且…這痛覺鏈接…他要是喝了那碗毒藥,自己豈不是要跟著體驗一把砒霜穿腸的滋味?!
“蠢貨!庸醫!找死!”蘇郁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暴怒的咆哮。她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即刻闖入王府,將那位太醫嚴懲不貸!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鎮北王府,靜淵閣內。
氣氛沉重得仿佛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太醫令張大人手捧那碗熱氣騰騰、氣味刺鼻的“破陰回陽散”,弓著身子,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醫者自負和面對權貴時特有的謹慎倨傲,眼神緊盯著錦帳內靠坐在床頭的蕭衍(佟秋)。
老仆侍立一旁,滿臉憂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蕭衍(佟秋)的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嘴唇泛著不祥的青紫色。剛才強行壓制靈魂風暴和寒毒反噬,幾乎耗盡了他殘存的體力。
他微微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掩去了眸底深處翻涌的驚濤駭浪——屬于佟遠山的震怒,屬于秋初霽的驚懼,還有那三角波噪聲帶來的冰冷躁動。
他沒有立刻去接那碗藥。修長卻瘦削得骨節分明的手指,只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不是去接碗,而是指向張太醫手中那張墨跡未干的藥方。
他動作遲緩,帶著一股病態的孱弱,令室內氣息驟然凝重。
“張太醫。”蕭衍(佟秋)的聲音響起,沙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于鎮北王的絕對威壓,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人心上,“此方…以生附子為君,天雄為輔,再佐以…砒霜三錢?”
他微微抬起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終于看向張太醫,里面沒有憤怒,沒有質疑,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冰冷平靜。
“以毒攻毒,虎狼之藥?”蕭衍(佟秋)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無盡的嘲諷和洞穿一切的銳利,“張大人醫術高明,見解獨到。本王倒想請教……”
他的聲音陡然轉寒,如同九幽寒風吹過:“你是想用這碗藥,毒死本王這身寒毒?”
他微微停頓,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張太醫瞬間煞白的臉,“還是想毒死本王腦子里的——”
他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動作優雅卻帶著致命的危險氣息:
“——那些煩人的蹦迪聲?!”
“蹦…蹦迪聲?”張太醫臉上的倨傲瞬間僵住,變成了錯愕和茫然,隨即是巨大的驚恐!他完全不明白王爺在說什么!蹦迪?那是什么東西?王爺…王爺莫非是寒毒入腦,神志已然不清?!
冷汗浸透張大人官袍后背,他捧碗之手顫抖不已,藥汁隨之劇烈搖晃,險些傾瀉而出。
“王爺!王爺息怒!老臣…老臣絕無此意啊!”張太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都變了調,“此方…此方雖險峻,卻是古籍所載,專克奇寒之毒!老臣一片丹心,只為王爺貴體著想!王爺…王爺明鑒啊!”他磕頭連連,倨傲之態蕩然無存。
老仆也嚇得跟著跪倒在地,大氣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