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震之力比上一次更加兇猛!雙臂瞬間麻木!虎口處傳來清晰的、皮膚撕裂的痛感!她低頭,只見緊握木柄的雙手,虎口位置赫然被震裂開兩道鮮紅的血口!溫熱的血珠迅速滲出,染紅了粗糙的木質紋路,也染紅了銹跡斑斑的鐵器!
而腳下的土地,僅僅被刨開了拳頭大小、不足一寸深的一小片!翻起的土塊堅硬得如同碎石,混雜著密密麻麻的草根和白色的礫石!那些草根盤根錯節,堅韌異常,如同無數細小的、深扎地底的鎖鏈,死死地纏繞著、禁錮著這片土地!翻開的淺坑底部,依舊是冰冷的、不見絲毫松軟的硬土!
汗水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瘋狂地涌出!額頭的汗水流進被煙熏火燎過的眼睛,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視線瞬間模糊。后背的汗水浸透了單薄的破衣,緊緊貼在冰冷的皮膚上,被寒風一吹,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肺葉撕裂般的疼痛。
效率!低得令人絕望!
拼盡全身力氣,震裂虎口,汗如雨下,換來的只是拳頭大小、淺得可憐的土坑!而眼前這片荒地,無邊無際,望不到頭!
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虎口的傷口在寒風中陣陣抽痛,腳底的凍瘡在每一次挪動時都傳來鉆心的撕裂感。她拄著鋤頭,佝僂著身體,在冰冷的寒風中劇烈喘息,白色的霧氣從她口中噴出,瞬間被風吹散。
目光掃過自己那雙布滿血泡(新磨出的)和裂口(被震開的)、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手,又望向腳下那堅硬得令人絕望的土地。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和渺小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她剛剛燃起的斗志。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卷著雪沫,狠狠抽打在她汗濕的臉上,帶來刺骨的冰涼。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汗水和血污的臉上,那雙深陷的眼窩里,疲憊和無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兇狠、更加執拗的火焰!
她吐掉口中帶著血絲的唾沫,再次死死攥緊了那沾滿自己鮮血的鋤柄!粗糙的木刺深深扎進裂開的傷口,帶來更尖銳的痛楚,卻讓她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沒有退路!
只有向前!
刨!
一寸一寸地刨!
一尺一尺地刨!
哪怕用血浸透這片死地!
也要讓它長出活命的糧食!
她不再看那渺小的成果,不再計算那絕望的效率。她如同最原始、最笨拙的耕牛,再次高高舉起了沉重的、沾血的破鋤,朝著腳下那片沉默而頑固的凍土,帶著一種永不低頭的、近乎悲壯的決絕,狠狠砸了下去!
“鐺——!!!”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虎口撕裂的痛楚和汗水滴落的聲響,在這片死寂的荒野上,固執地、一遍遍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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