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靜放下茶杯，嘆了口氣，語氣“惋惜”：“張大哥，看來你的兄弟們不太愿意幫忙呢。不過也是，二十八萬不是小數目。要不……您看還有其他辦法嗎？比如……先把車押這兒？”

經理也適時開口，語氣強硬：“張先生，如果您無法支付，我們只能選擇報警處理。故意損壞財物、消費后惡意逃單，這些足夠您進去待一段時間了。當然，我們也可以申請法院強制執行，查封您的財產，包括您名下的車輛。”

報警？坐牢？查封財產？張老板徹底崩潰了。他知道，今天不掏錢是絕對過不去了。他那輛寶馬x5，雖然是貸款買的，但好歹還能值點錢……

張老板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敢真把自己吃飯的家伙――那輛寶馬x5押出去。在經理和保安冷峻的目光，以及昔日“兄弟”們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注視下，他哆嗦著手，找了幾家利息高得嚇人的網貸平臺，東拼西湊，又咬著牙刷爆了最后幾張信用卡的臨時額度，才勉強湊齊了那二十八萬的“贖身錢”。

當他眼睜睜看著手機銀行里最后一筆大額轉賬成功，余額瞬間變成個位數時，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坐在農莊冰涼的石階上，面如死灰。那幫所謂的“兄弟”，早已在他辦理貸款、焦頭爛額時，悄無聲息地溜走了，連句客套的告別都沒有。

他這才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樹倒猢猻散”，什么叫“打腫臉充胖子”的代價。什么寶馬x5、大金鏈子、年入四百萬的牛皮，在此刻都成了諷刺的笑話。他失去了錢財，更失去了本就脆弱不堪的“面子”和“人脈”。

就在他失魂落魄，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爛攤子時，一雙纖巧的女士皮鞋停在了他面前。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到的是蘇靜靜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麗、卻也格外冷漠的臉。

蘇靜靜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是那份“悅來麻將館”的租賃合同復印件。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張老板，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張老板，飯也吃了，賬也結了，咱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正事了吧？關于收回‘王爺路118號’商鋪的事情。”

張老板愣了一下，隨即，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沌的腦海。他猛地瞪大眼睛，指著蘇靜靜，聲音因激動和憤怒而顫抖：“你……是你！是你做的局？你故意引我來這里，你早就知道這里貴得要死，你是故意坑我？”

蘇靜靜聞，非但不惱，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有幾分冷艷。

她微微歪頭，故作不解：“張老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是你自己非要請我吃飯，以表‘誠意’。也是你自己搶著要點最貴的茶、最貴的菜、最貴的酒。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勸你，‘別點太貴’、‘差不多就好’、‘喝白開水也行’。怎么，現在付不起錢了，反倒怪起我來了？這道理，走到天邊也說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