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星砂上，那一點紅像是活了，順著砂粒的縫隙緩緩爬開，像藤蔓，卻不帶攻擊性。

洛璃左手還撐著廚刀，刀身微顫，掌心的血順著刀紋往下淌，滴一滴，紅砂就亮一分。

她沒拔刀，也沒收力。

九層光盾還在，但最外兩層已經散去，剩下七層緩緩流轉，像是呼吸。她把靈力壓到最低，只夠維持防御，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厘。

“別動。”她聲音很輕，卻穿透了死寂的通道，“我收勁了，你們也別上頭。”

端木云咬著后槽牙，刀尖仍指著左側靈體，聽見這話才稍稍松肩。慕容雪指尖還搭在銀針上，沒敢撤。公孫宇蹲著，手里捏著半枚未擲出的機關彈，手背青筋突起。

三具靈體站著，沒退，也沒沖。

它們的藍瞳盯著洛璃，又緩緩移向那顆變紅的星砂，仿佛在確認什么。

洛璃深吸一口氣，左手慢慢從刀柄移開，攤在身側，掌心朝上。

“我受傷了。”她說，聲音比剛才更穩，“和你們一樣，被人圍過，砍過，不信你看。”

她扯了扯左肩破布，血還在滲，但不再噴涌。傷口邊緣泛著青灰，那是陰氣侵蝕的征兆，和靈體身上的鎖鏈虛影顏色一模一樣。

中間那具靈體，忽然動了。

它沒抬手，也沒出招，只是微微歪頭，像在打量。

洛璃心頭一跳，立刻從空間取出一株月華靈蓮的嫩葉，放在掌心，輕輕按向地面紅砂。

溫潤的靈息順著指尖滲出，像春水漫過石縫。

“我不是來搶的。”她閉眼，靈力順著葉脈緩緩釋放，帶著植物特有的安寧，“我們只是迷路了，想出去。”

紅砂微微震了一下。

三具靈體同時眨了眼——如果那能叫眨眼的話。它們的瞳光一閃，像是電流掠過。

公孫宇喉嚨動了動：“它……是不是聽懂了？”

“閉嘴。”洛璃沒睜眼，“我在用‘食心通意’，你一吵，全炸。”

“啥通意？”端木云小聲嘀咕，“聽著像菜名。”

“就是用吃的誠意感化靈魂。”她聲音沉了半分，“你們忘了？我上次用暖陽蜜糕換《靈步訣》的時候，美食殿堂那本《心膳引靈訣》里提過——‘味可通神，誠能動魄’。”

“所以你現在是……要用菜感化鬼？”端木云瞪眼。

“差不多。”她睜開眼，從空間取出一小塊金黃糕點，邊緣還帶著蜂蜜拉絲的痕跡，“這可是我留著應急的‘暖陽蜜糕’，換過輕功的，珍貴得很。”

她把糕點輕輕放在紅砂上。

甜香立刻散開，混著月華靈蓮的氣息，形成一圈淡金色的光暈，像晨霧里的炊煙。

三具靈體靜立不動，但中間那具的鎖鏈虛影，輕微晃了一下。

像是……松了一扣。

洛璃心頭一熱，沒敢笑，反而更沉下聲：“我們沒想毀這兒。你看，我連刀都插地上了。”

她右手一推，廚刀“當”一聲倒地，刀身半埋進石縫。

她雙手攤開，膝蓋微曲，整個人低下去，像在行禮。

“若你愿指條路，我以后回來，帶十塊蜜糕，百株靈蓮，敬你如師如親。”

話音落，紅砂突然亮了。

不是閃，是持續發光，像被點燃的燈芯。

三具靈體緩緩后退一步，動作整齊得像排練過。

它們沒散，反而圍成三角，將那顆紅砂護在中央。

地面符文不再閃攻擊紋路，而是浮出一圈古-->>篆形的光痕，流轉不息，像是某種記錄。

“動了！”慕容雪低呼，“它們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