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洛璃忽然抬手，攔在端木云身前。她站直了些，青裙下擺沾著灰，木簪松了一圈，卻沒掉。

“這不是逼。”她盯著首領，“這是給你們留臉。你們要是直接說‘我們等你們死’，我現在就能掀桌子走人。可你們裝得像善人，那我也得配合——走前面，可以。”

她往前一步，腳踩在最后一塊光斑上。

“但我得提醒你。”她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鐘門不考誠心，也不考誰先到。它考的是——誰是活人。”

她頓了頓，嘴角揚起：“死人推門，門不開。半死不活的，門會反噬。你們等了這么久，等的就是一個快死的人去撞門，對吧？等她耗盡最后一口氣，門一開，你們沖進去，拿走一切。”

她抬眼，直視首領：“可我還沒死。我隊友也沒死。我們走得慢，但每一步都踩在活路上。你們要是真想等，那就繼續等——等我們活著出來，再教你們什么叫‘開門’。”

旅人三人終于變了臉色。

首領的笑容僵住，眼神一沉。他沒說話，只是緩緩把斗笠拉回原位，遮住眼睛。

“你們……真的不怕？”他低聲問。

“怕？”洛璃笑了，“我每天都在怕。怕吃錯一口靈植把自己毒死，怕煉丹炸了空間，怕隊友哪天被我連累送命。可怕歸怕，路還得走。”

她回頭，看了眼端木云、慕容雪、公孫宇。三人站成一排，沒退。

“我們不怕死。”她說，“我們怕——白死。”

說完，她轉身，抬腳，一步跨進鐘門的光暈里。

三人緊隨其后。

公孫宇經過旅人時，腳步微頓，低聲道：“你們的符紙，拓印有裂痕。門要是認圖，你們進去，先炸的是你們自己。”

話落，他也邁了進去。

光暈一閃，四人身影被吞沒。

旅人三人站在原地，沒動。

首領緩緩抬起手，掌心攤開——那張星紋符上，一道細微裂痕橫貫中央，像是被人用指甲劃過。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

然后，他輕輕合攏手掌，把符紙攥緊。

指節發青。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