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滑向六月一日,兒童節。但底特律奧本山宮殿里可沒有半點童真,只有彌漫在空氣中、近乎凝成實質的硝煙與敵意。東部決賽g6,印第安納步行者手握賽點,卻身處全聯盟最恐怖的魔鬼主場。更糟糕的是,他們的內線支柱,杰梅因·奧尼爾,左膝的腫脹雖然消了一些,但隊醫的評估報告依舊冰冷刺眼:高風險,不建議出戰。
“我必須上!”小奧尼爾在賽前更衣室里,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他嘗試著用力跺了跺左腿,一陣鉆心的酸麻和隱痛讓他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強行忍住,臉上肌肉繃緊,“綁緊點!我能扛!我們不能沒有內線!”
更衣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主教練里克·卡萊爾,又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角落,正安靜系著鞋帶的李特。
卡萊爾眉頭擰成了疙瘩,戰術板上關于內線進攻的路線圖此刻顯得如此蒼白。沒有小奧尼爾,步行者的內線在活塞雙華萊士面前,就像紙糊的燈籠。
就在卡萊爾猶豫不決,小奧尼爾眼神愈發焦躁時,李特系好了最后一根鞋帶,站了起來。他沒有看教練,而是徑直走到小奧尼爾面前,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更衣室每個人都聽清:
“杰梅因,就算我們今晚拼掉這條腿,僥幸過了底特律,”李特的目光銳利,直刺小奧尼爾心底,“然后呢?總決賽,洛杉磯,沙奎爾·奧尼爾在禁區里等著。一個健康的你,他們需要絞盡腦汁去限制。一個瘸了的你,在他面前,能撐幾分鐘?你是想讓我們所有人一個賽季的努力,倒在最后一步,就因為你今晚非要上去當幾分鐘的英雄?”
這話太狠了,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剝開了小奧尼爾用責任感包裹著的沖動。他張了張嘴,臉色由紅轉白,想反駁,卻發現李特描繪的那個場景——自己拖著傷腿在奧尼爾龐大的身軀前無能為力,導致球隊崩盤——比今晚無法出戰更讓他恐懼和難以接受。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最終,那股強行提起來的氣泄了,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雙手抱住了頭,肩膀微微顫抖。沉默,等于默認。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老將雷吉·米勒走了過來,他拍了拍小奧尼爾的肩膀,然后看向卡萊爾,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里克,就按李特說的辦。我們信他。”他沒有解釋為什么信,但這句話本身,就代表了更衣室最大的權威。
李特對上米勒的目光,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廢話。
……
奧本山宮殿的聲浪如同實質的海嘯,試圖將每一個客隊球員吞噬。比賽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寫入歷史的防守絞肉機大戰。
活塞依舊是他們最熟悉的節奏,緩慢,強硬,每一次進攻都幾乎壓到24秒。比盧普斯像個沉穩的指揮官,調度著這臺鋼鐵機器。而他們的第一攻擊點,毫無疑問,是面具俠理查德·漢密爾頓。
漢密爾頓像上了發條一樣,開始了他的標志性無球跑動,底線穿插,借助雙掩護兜出……他期待著接球,投籃,像g5那樣摧毀對手。
但這一次,他發現自己撞在了一堵移動的、覆蓋面積驚人的墻上。
李特,在防守端主防漢密爾頓的重任!從比賽第一秒開始,他就如同漢密爾頓的影子,不,是比他更快的影子!
漢密爾頓繞底線,李特憑借更長的腿和預判,總能提前卡住位置,用身體給予對抗,讓他跑得磕磕絆絆;漢密爾頓借助掩護,李特206公分的身高和221公分的臂展讓他能像蜘蛛一樣,從掩護人身后快速繞過或者直接擠過,那雙長臂始終籠罩在漢密爾頓的視線和可能的傳球路線上。
一次,漢密爾頓好不容易利用連續掩護甩開半個身位,在罰球線接到球,他習慣性地起跳準備投籃,卻發現李特如同鬼魅般從側后方騰空而起,那修長的手指幾乎封到了他的臉上!球被迫調高弧度,砸在籃筐后沿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