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婳靠在柔軟的榻上,宛若幕后的執棋者,陡然掌控一切,“他要去給我報仇了。”
“這還差不多!奴婢還以為他又要逃避呢。”飛霜舒了口氣。
云清婳想知道裴墨染會為她做到哪一步。
……
裴墨染是提劍去的翊坤宮。
他命人收緊風聲,此事絕對不準宣揚出去。
免得史官亂寫!
蘇采薇倚靠在紅木鳳凰紋坐榻上,手里捻著茶杯,眼中含淚,又哭又笑。
最疼愛的兒子惡語相向的悲痛感與最討厭的女人自盡的喜悅感在她胸口交織著。
仿佛置身于無邊苦海的她,也迎來了一方扁舟。
“呵……”她的眼淚不住地淌,眼中既有“云清婳這次必死無疑,沒人挑撥離間,很快哀家跟云澈、墨染的母子情誼就會恢復了。”
金嬤嬤暗自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認可。
她雙手合十,小聲念著阿彌陀佛。
您殺了皇上跟賢王最在乎的女人,他們恨您還來不及,怎會與您恢復情誼?
砰——
門被踹開。
一道光射進了陰暗的寢殿。
蘇采薇晦暗紅腫的雙眼被光晃得刺眼。
她看見背著光的高大輪廓,身子都僵住了,“墨染、墨染,你來了……”
她佯裝無事,想要擠出從容的笑。
裴墨染渾身縈繞著戾氣,暴虐的氣場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沉著臉大步朝她走來,“你這個毒婦!你怎敢毒害皇后?”
他的雙眼猩紅。
蘇采薇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站起身,白著臉往后退,“不是的,母后沒有毒害她,都是她自己要喝那杯茶……”
她語無倫次起來,“墨染,你相信母后,那杯茶原本是母后要喝的,都是被云清婳搶過去的。”
“她說不想被哀家威脅,所以先發制人……都是她自找的,她自作自受,沒人逼她喝……”
裴墨染大步流星地上前,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瓦剌的敵軍。
蘇采薇養尊處優多年,哪見過這種架勢?
她被男人久經沙場的氣勢嚇到牙齒打顫,眼淚流得更兇了,她步步后退,“墨染,墨染,你別這樣……”
金嬤嬤惶恐地上前,“陛下,太后娘娘畢竟是您的生母啊!”
“滾!”裴墨染低吼。
金嬤嬤嚇得肝顫,五臟六腑好像都移位了,她的老臉汗涔涔的,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蘇采薇看著金嬤嬤落荒而逃,恨不得能跟她一起走。
“墨染,母后發誓,她的死不關母后的事!母后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她搶走了茶?”蘇采薇的身子彎得像蝦,奴顏婢膝,毫無尊嚴可,“再說了,她嫁給了你還勾引云澈!她死了好啊,這個蕩婦死了,你們就能重拾手足之情。”
“混賬東西!住口!”裴墨染忍無可忍,暴怒地大吼。
咻——
腰后的劍鞘被拔開。
一道寒光凌空閃過,照亮了蘇采薇的眼珠子。
裴墨染攥著長劍從高處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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