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喧嘩,擾了皇后娘娘的鳳駕?”福松麻利地跑上前發問。
一個太監恭敬道:“公公,這是賢王的遺孀蘇側妃蘇晴。賢王薨逝,蘇側妃是來協助宗人府修纂玉碟的,圣上聽說蘇側妃有癔癥,恩賜她去靜心庵修養。”
“皇后!?”蘇晴的眸子一輪,目光鎖定了云清婳,“皇后娘娘,臣婦有事要奏!臣婦有事要奏!”
云清婳的眼中激起了一絲興致,她示意太監放行。
沒了束縛,蘇晴快步跑上前,她福福身,眼中夾雜著恨意跟輕蔑。
“蘇側妃有何事想說?”云清婳好奇地問。
蘇晴的手里究竟攥著什么底牌,居然讓裴墨染出手了。
“臣婦知道殿下是如何死的。”蘇晴的眼中閃過怨毒的光。
“……”云清婳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蘇晴的眼淚似是大雨落下,打濕了臉頰,“賢王是自盡的。”
飛霜緩緩吐出一口氣,虧她還真以為蘇晴知道點什么。
可緊接著,這口氣又被提了起來。
蘇晴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殿下遠比皇后娘娘想的深情,他早就知道你想報仇!猜到你想在春獵取他性命,可他還是答應了跟你私奔。”
像是煙花在云清婳的腦海中炸開,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賭的就是萬中之一的機會,希望你有一絲真情,可你還是讓他賭輸了。與其說你報仇成功,不如說殿下甘愿赴死!”
“皇后娘娘,您后悔嗎?您是不是特別后悔?因為你好可憐,你親手殺死了一個這么愛你的男人。”
云清婳的眼神莫測,她鄙夷地笑了,“是啊,本宮后悔了。”
“呵,這就是你的報應!”蘇晴陰惻惻地笑了,眼中的恨意如潮水翻涌。
忽地,云清婳話鋒一轉,“本宮若是早知他如此愚蠢,早讓他自盡了,何必白費這么多力氣?”
“你……”蘇晴瞪圓了眼。
似是沒想到世間有這般薄情的人。
福松見蘇晴表情不對,立即吩咐,“快將蘇側妃送走!”
“是。”太監、宮女照辦。
蘇晴被拽走,她崩潰得仰天哭嚎,“嗚嗚……殿下,您看見了嗎?不值啊,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的!”
云清婳深呼吸,她輕眨了眨眼,掩住了眼底的赤紅。
飛霜扶著她上轎,她嘲諷道:“方才蘇晴的話讓奴婢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以為她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還是個滿心情愛的笨肚腸。”
“……”云清婳抿著唇,神情莫測。
……
云清婳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未用晚膳便躺在榻上睡下了。
夢中,她看見了謝容音、顧笛風。
他們生活在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小鎮上。
姐姐開了一家醫館,是鎮上出了名的神醫,治病救人,受人愛戴。
而顧笛風跟在姐姐身后打下手,有時上山幫姐姐采藥。
天色暗了,醫館的學徒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云清婳站在醫館門外,靜靜地看著謝容音、顧笛風在百藥柜前嬉笑打鬧。
她含笑靜靜看著他們,兩行清淚從眼眶滑落。
“蠻蠻!”謝容音忽然發現了她。
她走上前,從袖中拿出帕子,輕柔地擦去云清婳臉上的淚,“蠻蠻長大了,出落得越發漂亮了。”
“姐姐。”云清婳噙著淚,撲進她的懷里,“我做到了,我殺死了所有仇人,我報仇了。我有聽你的話,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行善濟世,我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