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我在翊坤宮有眼線,你給蘇采薇下藥的風聲傳到我那里了。你不會無緣無故冒風險給蘇采薇下那么陰狠的毒,除非你跟蘇采薇有不得不報的仇。那時我便知道,我也躲不過去。”
她跟裴云澈就像在照鏡子,甚至她比他還要自私自利。
她擰眉,更為費解,“既然如此,你還答應跟我私奔?”
“我想賭一把,或許蠻蠻心中有我,或許我是例外。可是我賭輸了,但我不后悔,能死在蠻蠻手里,總比死在裴墨染手里好。”裴云澈嘲弄的輕嗤一聲。
傻嗎?
蠢嗎?
在蠻蠻看來,他一定很愚蠢。
但任誰走到他這一步,都會這么選擇。
因為蠻蠻為他編織的陷阱太美好,讓他忍不住陷進去,想要抓住最后一份幸福。
云清婳并不想嘲笑他,他們是同一種人,跟裴云澈演戲像在博弈。
看對手輸得這么慘烈,輸得這么徹底,她只覺得唏噓。
他才智不凡,可這便是把心交出去的下場!
“早知如此,我何必大費周章的取你性命?真可惜,本來我的計劃可以更完美!實話告訴你,我們從未有過露水情緣,更沒有過孩子!都是假的!”她挑起一邊眉毛,臉龐露出幾分邪氣。
她等待裴云澈崩潰、痛苦的反應。
可期待中的反應沒有出現。
裴云澈并不驚訝,狹長的眸中光彩隕落,他擠出無奈的笑,“不愧是我認定的女子,蠻蠻比我想得還要清醒、聰慧。
蠻蠻,保重好身子,仇怨已消,日后定要順遂心愿,平安喜樂,不要再消磨自己了,活得自私些,沒什么不好,你應該不想在地府跟我相見吧?”
她笑了,“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一道白光閃過,云清婳眼前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見了。
耳邊只回蕩著輕飄飄的聲音:“若有來世,我一定早些看清自己的心,不把蠻蠻讓給任何人。”
云清婳的身軀輕顫,她緩緩睜開眼,窗外一片漆黑。
她正在裴墨染的懷里。
裴墨染輕拍她的背脊,“做噩夢了?你才睡了一個時辰,再睡會。”
她的喉嚨發干,聲音干澀道:“我夢見裴云澈了。”
裴墨染的臉倏然陰沉,“你為何夢見他?你男人就躺在你身邊,你怎么敢夢見其他男人?你們在夢里做什么了?”
他的話越說越酸,云清婳好像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醋味。
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她擰著他的耳朵,惡狠狠道:“你再發瘋!你……”
裴墨染快一步捂住她的嘴,他像是未卜先知似的,笑道:“你又想說我會夢到那個賤婦是吧?休想說!”
云清婳白了他一眼,拿開他的手。
他們果然太熟悉對方了,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下一句要蹦出什么話。
“裴云澈只是讓我保重身子,僅此而已。”她道。
裴墨染的臉色愈發難看,老人說死人是不該在夢里說話的。
偏偏裴云澈還讓蠻蠻保重身子。
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
就好像他要失去蠻蠻了。
他的雙臂加重力道,緊緊擁著她,“嗯,你是該好好保重身子,就當是為了孩子,算我求你。”
“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她打了個哈欠,懨懨地說。
裴墨染心疼地看著她,“蠻蠻,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會高興一些?嗯?”
云清婳的嘴角勾起無奈的弧度。
她早就說了,可是裴墨染不答應啊。
……
太皇太后又在張羅選秀的事,此次選秀并非從民間篩選秀女,而是從各個官員的家中選拔,這可以拉近官員與皇室的關系,關乎朝堂的穩定。
云清婳無心操持,她把此事全權交給魏嫻處理。
沒幾日,魏嫻便將名單送來坤寧宮給云清婳過目。
她草草翻看了一遍,便蓋上了皇后印章,一式兩份呈給慈寧宮、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