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在邊境攔截宋思慕的商隊,將他們全部拿下!”
諸葛賢陡然明白,原來皇上根本沒有放下。
方才的大度通透,全是建立在皇后娘娘是孤身一人的情形之下。
他只覺得惋惜。
就差一點,明明就差一點皇后娘娘就出邊境了!
……
云清婳向邊關的官兵出示了文牒。
文牒才交到官兵手中,所有官兵便劍拔出鞘,鋒利的兵刃對準他們,將他們團團包圍。
商隊的伙計臉色劇變。
謝澤修立即將云清婳護在身后。
云清婳的臉上只流露出片刻驚愕,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果然,裴墨染還是識破她的身份了。
她一直擔心的事情,果真還是發生了。
“不必抵抗了。”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宋老板,有貴人想要見您,請吧。”為首的官兵往不遠處的府衙比了個請的手勢。
巧慧擔憂得紅了眼,“主子……”
云清婳回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
他們緩緩頷首。
云清婳冷下臉,她不容置喙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我的人不能出一點閃失。”
“這是自然。”官兵搓搓手,態度殷勤。
“蠻蠻,我跟你一起吧。”謝澤修往前走了兩步,哪怕長劍抵住他的咽喉,他也不曾怯步。
云清婳緩緩搖頭,“表哥就留在這里吧,你若是現身,反而會激怒他。”
謝澤修不敢給她添亂,“多加小心,莫要沖撞,以免吃虧。”
“我會的。”她深深地看著他們,心情像是奔赴刑場般沉重。
云清婳被帶進了空空蕩蕩的大廳。
她抱臂坐在桌前,等候著裴墨染的到來。
可過了半個時辰,她都趴在桌上睡著了,也不見人。
窗外的太陽移位,陽光射進了窗欞,落在她的眼前,她被刺眼的陽光喚醒。
她睜眼時,裴墨染正迎著光,氣勢恢宏地走來。
他穿著明黃色的金絲繡騰云龍袍,胸口還縫制了幾顆圓潤的東珠,他頭戴玉冠,發髻梳得一絲不茍,一步步朝她逼近。
云清婳的眼角抽了抽。
不是,無節無慶,又不祭祀,他穿得這么隆重作甚?
王顯在門外一眼就看出了皇后娘娘的嫌棄,他用手背揩去額上的汗。
他早就說了不必刻意打扮,可皇上沐浴更衣熏香不說,還硬生生把所有衣物試了個遍。
最后選了這一身。
這一身,不是只有去太廟、泰山祭祀才穿的嗎?
諸葛賢側過臉,簡直沒眼看。
裴墨染深深凝視著云清婳的臉,他的眼中蘊著濃墨重彩,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他眼中既有思念、欣喜也有難以忽略的怨懟……
云清婳扶著桌子,站起身,她的心提了起來。
她還記得,之前裴墨染跟諸葛賢說過,他恨她。
不知道裴墨染會不會因愛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