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城乃是大慶皇朝的一座大城,繁華富庶,離著太清宗約莫六百里。
四方來悅坐落在居庸城的中央大街之上,是城中有名的酒樓,檔次屬于中等,各個階層的客人都能吸納。
故而,三教九流往往都喜歡往四方來悅湊,使得酒樓熱鬧非凡。
三教九流扎堆,各種消息自然就靈通。
這兩天,四方來悅多了一位年輕客人,每天都會在客滿以前包下一張臨窗的桌子,點上三斤牛肉,一碟花生,一盤鹵鳳爪,一樣時鮮蔬菜,再加一壇老酒,自斟自酌,慢悠悠地吃著喝著,一直從客滿吃到大部分客人散去。
因為年輕人出手大方,會出五倍的酒菜錢,酒樓穩賺不虧,自然樂得如此,不僅不對他使眼色,反而殷勤伺候。
年輕人正是董任其,他比關天奇和凌峰晚了三四個時辰出發,但卻比兩人早了半天抵達居庸城。
來了居庸城,他沒有像關天奇和凌峰一樣,第一時間去找居庸城的城主。
而是多次問詢,最后來到了四方來悅酒樓這個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
宗門的金丹高手已經去過城主府,并沒有從城主的嘴里問出有用的信息,關天奇和凌峰去了城主府,估摸也是浪費時間。
只不過,董任其在四方來悅聽了三天,卻是沒有聽到半點關于孫飛燕等人的消息。
太清宗乃是方圓千里之內的第一修士宗門,六名太清宗弟子突然在居庸城失去行蹤,這么大的事情,不應該沒有半點的風聲傳出來。
之所以如此,無非兩個原因。
第一,出手對付孫飛燕等人的邪修實力強大,做事隱秘,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第二,是有人在刻意掩蓋消息。
能在居庸城中,把這么大一個消息壓下去的,似乎只有城主府。
如果真是第二個原因,居庸城的水便深了。
故而,董任其暗自慶幸,自己選擇藏在暗中,沒有和關天奇、凌峰走在一起,還去到了城主府,是明智的選擇。
夜色深沉,四方來悅里的客人漸漸散去。
董任其仍舊沒有聽到半點關于孫飛燕等人的消息,也沒有聽到關于邪修的事情,便也結賬離開了酒樓。
隨后,他借著夜色的掩護,穿過一條條的街巷,最后藏身到了一條暗巷之中。
在暗巷的對面,有一座客棧,名為福來,關天奇和凌峰便入住在這里。
兩人房間的窗戶正對著暗巷,十分方便觀察。
董任其沒能從四方來悅酒樓找到線索,便決定轉變思路,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測。
如果這件事情真和城主府有關,關天奇和凌峰已經在城主府里露了相,城主府必定會對兩人采取行動。
同時,即便城主府沒有問題,隱藏起來的邪修不準也會找上關天奇和凌峰。
從晚間亥時蹲到天明,董任其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和事。
于是,他便悄然退走,回自己的客棧休息。
翌日,他白天在客棧里打坐修煉,黃昏的時候就早早去四方來悅酒樓占位置,之后再去福來客棧盯梢關天奇和凌峰。
一晃又是三天的時間過去,董任其的耐心終于有了回報。
子時,福來客棧已經是漆黑一片,一道黑影突然悄無聲息地從暗處現身,腳踏一柄飛劍,緩緩地向關天奇的房間窗戶飛去。
“終于來了么?”
董任其通過來人的靈力波動,感應到他只是筑基初期的修為。
黑影離著關天奇的窗戶越來越近,原本虛掩的窗戶突然大開,一道身影從其中激射而出,正是關天奇。
“賊子,等你多時了!”
關天奇腳踏飛劍,低喝出聲。
與此同時,旁邊房間的窗戶也跟著打開,又有一道身影從窗戶中激射出來,正是凌峰。
關天奇和凌峰一左一右將黑影夾在了中間。
顯然,兩人早有準備,就等著魚兒上鉤。
黑影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在凌峰出現的剎那,他沒有任何的猶豫,調轉飛劍,轉身就逃。
“哪里走!”
關天奇和凌峰當即催動身形,急速追了上去。
很快,三道身影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當中。
董任其在暗巷中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發現沒有動靜,才從巷子里出來,盡量收斂著氣息,朝著關天奇和凌峰消失的方向追去。
因為已經是子夜,居庸城中的多數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三道身影在半空中御劍追逐,并沒有被人發現。
董任其沒有御劍,而是使用了一張神行符,在街面上疾行,并利用沿途建筑物的遮掩,隱藏自己的身形。
關天奇和凌峰追趕著黑影,很快便穿過了半座城池,來到了城墻附近。
黑影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駕馭著飛劍,越過城頭,向著城外快速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