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園。血脈信物。
陳默在心中咀嚼著這兩個詞。
跪在他腳下涕淚橫流的王道濟,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鐵橫,還有滿堂被顛覆了認知的病人與家屬,都無法再吸引他半分注意力。
一個藏在廢棄皇家園林里的禁地。
一個需要特定血脈才能開啟的秘密。
“冥”組織在京城布下的局,遠比一個資金中轉站和幾個“藥人”要深得多。
他沒有再看王道濟一眼,轉身走出了杏林春。
身后,是轟然炸開的議論聲,是信仰崩塌的哀嚎,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走到街角,撥通了顧清顏的電話。
“先生。”顧清顏的聲音立刻傳來,帶著一絲等待指令的緊繃。
“京城柳家。”陳默直接下令,沒有半句廢話,“我要他們家族最核心的秘密,特別是與‘血脈’、‘信物’或某個特定地點相關的傳承。”
柳家。
電話那頭的顧清顏,呼吸微微一滯。
如果說秦家是京城新貴中的執牛耳者,那柳家,就是真正從舊時代傳承至今的百年望族。
他們不顯山不露水,極少參與商界的紛爭,但其影響力,卻如盤根錯節的老樹,深深扎根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先生的劍,為何又突然指向了柳家?
“另外,”陳默的聲音再次響起,“查一個叫‘靜心園’的地方,在西郊。”
顧清顏瞬間將兩個信息串聯起來。
“是,先生。”她沒有多問,立刻開始執行。
掛斷電話,陳-默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柳家老宅。”
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一聽這地名,頓時來了精神。
“喲,您去柳家啊?那可是咱們京城里有名的風水寶地,聽說他們家祖上出過帝師,宅子底下埋著龍脈呢!”
陳默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龍脈?
或許吧。
但埋得更深的,恐怕是見不得光的罪惡與交易。
……
柳家老宅,坐落在京城二環內的一片胡同深處。
沒有高墻大院,只是一座看上去頗有年頭的六進四合院,門口兩座石獅子,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卻更添幾分厚重。
這里是真正的權貴福地,周圍的鄰居,非富即貴。
陳默的出租車,在胡同口就被攔了下來。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耳朵上戴著無線耳機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路中間。
“先生,前方是私人區域,不能通行。”
陳默付錢下車,徑直朝他們走去。
“我找柳宗翰。”他報出了柳家當代家主的名字。
“請問您有預約嗎?”其中一個男人問道,另一人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按向了腰間。
陳默搖了搖頭。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