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繆察覺不對回來的時候,宋墨將人殺的只剩下一個了。
宋墨耳朵一動,聽到了身后姜繆的腳步聲,呼吸一凝,隨手收回了匕首。
對面的黑衣人更好揮劍刺了過來,正中他胸口。
刺客當即楞在原地,還沒明白自己是怎么刺中了,剛要得意,下一秒,就被人割開喉嚨。。
“宋墨!”
姜繆飛奔過來,接住了宋墨往后倒下的身體,捂著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
有些埋怨自己沖動。
“你沒事吧。”
“阿繆……”
兩人異口同聲的表達著對對方的關心。
姜繆從視線從宋墨流血的傷口移開,抬起頭看到他掩不住擔憂的臉,嘆息道:“我沒事,你還是先擔心下自己的傷吧,軍侯。”
話畢。
從懷里拿出一個竹筒的小棍,輕輕拉動,一個木綿花造型的煙花在空中炸開。
這是宋墨給她新做的聯系暗衛的信號彈。
方才宋墨帶著她到這邊,他們周圍保護的人就很有眼力見兒的盡數撤退了。
就是為了給他倆足夠的空間獨處。
地上的留下的這一堆尸體,等暗衛趕到就會收拾的了無痕跡。
姜繆放下心來,不由分說的拉著宋墨往住處方向走去。
“阿繆,你是在關心我嗎?”
姜繆聽著身后男人滿含笑意的話語,腳步越發的快了。
只裝作沒聽見。
身后宋墨也不管傷口是不是還在流血,無聲勾起唇。
十五聽說宋墨受傷著急過來就看到這,腳步一停,躲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反復揉了揉眼睛。
那笑的真不值錢的人,真的是他的主子?
心里的情緒還沒理清,腦袋中一團亂麻。
姜繆逃避的模樣在宋墨的眼里像極了驚慌失措的小獸,莫名的讓他心情好極了。
宋墨看向姜繆拽著他衣袖的那只手,白皙異常。
看著漫不經心、嫌棄的只捏著小小的一角的袖子。
卻時刻將他領著在安全的路線行走,護著他不被過往的百姓碰到傷口。
阿繆。
阿繆。
宋墨抿著嘴。
心里默默的念著姜繆的名字。
兩人回到客棧,意外的所有人都不在。
就連客棧的老板也都跑出去和跳舞的青年們湊熱鬧去了。
就像是知道,這份美好和熱情,很快就會被打破,而趁著最后的和平時好好的肆意的歡鬧一把。
姜繆沒法,好在找到了藥箱,從一堆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金瘡藥和繃帶,親手去給宋墨處理著傷口。
宋墨一直很配合,任由她指使。
她讓宋墨坐下,人就坐下。
“把外衣脫下,傷口露出來。”
氣氛越發古怪,
姜繆拿起藥,繼續指揮。
宋墨挑了挑眉,順從的將手松開,將外衫脫下,雪白的中衣早就被鮮血染紅了大半。
因為宋墨的外衣偏暗,姜繆都沒發現這人竟然傷的這么痛,留了這么多的血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
“脫。”
可宋墨卻不動了,眼神微顫就要自顧自的拿著金瘡藥撒在傷口上:“要不還是等十五那家伙回來吧。”
姜繆哪里還肯聽他在這里磨磨唧唧,不由分說的將衣服拿剪子直接撕開。
宋墨赤裸的上身全部出現的面前。
姜繆見那劍傷肉還外翻著,心里大罵這刺客的歹毒。
用的武器還藏帶著倒勾的暗器,當劍刺進肉里,不明所以的往外拔就會將內里的肉外翻出來。
來不及救治,中劍的人便會鮮血流進而死。
姜繆從房間里找到補衣服的包裹,從里面取出一根繡花針,放到火下燒紅了,又找來一壺烈酒將一團棉線浸泡進去。
這時抬頭神色古怪的才回宋墨那句話:“軍侯此時顧慮男女大防實在沒有必要。在山洞的時候,處理傷口的時候也是像現在這般,軍侯身上有幾處傷疤我閉著眼睛都能指出來。更何況,你沐浴時,我也見過,你我是夫妻,這會反倒說這樣的話來,真是沒意思。”
宋墨想起被姜繆背在背上的經歷,剛在心里慶幸還好那時候昏迷毫無意識,下一秒,姜繆捏著針快速的穿上便開始縫合起宋墨的傷口。
手法熟練的將宋墨外翻的肉縫補回去。
那些猙獰和鮮血淋淋的模樣,在姜繆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
宋墨冷戲一口氣,強忍著痛。
雙手背在身后緊握著,在姜繆看不見的地方左手在輕微的顫抖痙攣。
等痛到頂峰的時候,宋墨已經麻木了。
看著眼前無比認真的姜繆,宋墨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才沉聲問道:“阿繆,關于我講的故事,你有什么想說的嗎?如果你想不通,可以和我聊聊,或者你就當那只是個故事,睡醒了就忘了吧。”
宋墨到底心里還是矛盾的,
他以為他會成全姜繆。
可將那份感情說出來以后,
他知道他心里對于姜繆的存在比誰都自私,他不能想象到如果姜繆嫁給別人,他會怎樣發瘋。
她是自由的。
不應該被任何人囚禁約束。
該自由自在把之前虧下的自由都補回來。
姜繆一直到將宋墨的傷口用繃帶包扎利落之前,一句話都沒說。
等徹底處理好傷口,姜繆才抬起頭,看著連嘴唇都疼的變成白色的宋墨,向來外人面前淡然的眼睛里藏著的緊張。
姜繆撫摸上了一處猙獰的傷疤,輕聲問道:“這是十六年前那場戰爭留下的”
宋墨點頭。
捉住她的手,轉而落在另一處疤痕。
“這處,是穿過我父親的身體,刺進來的。”
“這里,是我三叔攔下,箭射過他,刺透了我。”
“還有這處……”
宋墨說的越多,姜繆心就顫的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