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的跋涉異常艱難。焦黑破碎的大地仿佛沒有盡頭,每一聲腳步都顯得沉重而拖沓。九曜眾人強忍著傷痛與虛弱,沿著相對平緩的地勢,向著東南方向緩慢移動。
陳凡的“回響”之力恢復最快,已能勉強維持半徑十數米的模糊感知,如同人形雷達,警惕地掃描著前方可能存在的陷阱、裂隙或變異生物。蘇月則憑借劍心對能量流動的敏銳,負責辨識空氣中殘留的危險能量輻射或隱蔽的能量節點。王小明則通過觀察地面痕跡、風向和遠處的地形輪廓,艱難地計算著最優路徑,避開那些看起來就極不穩定的區域。
“左前方三十米,地面能量殘留異常,繞行。”蘇月清冷的聲音響起。
“右側坡體有近期滑坡跡象,建議從下方洼地快速通過,風險系數較高但耗時最短。”王小明同步數據。
陳凡感知確認后,做出決斷:“走洼地,快速通過,鐵柱、阿蠻注意兩側動靜。”
團隊以一種近乎本能的默契協作著,這是無數次生死邊緣磨合出的信任。盡管步履蹣跚,效率卻遠超尋常傷者。
然而,陳凡心中那股被窺視的感覺,始終未曾消散,反而隨著他們的移動,若隱若現,如同附骨之疽。那感覺飄忽不定,難以鎖定具體方位,卻明確地傳遞著一個信息:他們被跟蹤了,而且跟蹤者手段極高明。
“窺視感還在,距離……似乎沒有變化。”陳凡低聲告知眾人,語氣凝重,“對方極有耐心,也在觀察我們。”
這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能判斷意圖嗎?”趙鐵柱咬牙問道,架著他的林火林冰也繃緊了神經。
“無法判斷。沒有殺氣,但……充滿探究,甚至有一絲……好奇?”陳凡自己也覺得這感覺頗為詭異。
就在他們穿過一片布滿扭曲金屬殘骸的區域時,葉輕柔懷中的嫩芽,忽然無風自動,兩片嫩葉極其輕微地朝向某個方向偏了偏,葉尖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翠芒。
“嗯?”葉輕柔立刻察覺異常,“它……好像對那個方向有反應?”她所指的,正是窺視感大致傳來的方向。
幾乎同時,陳凡的“回響”也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于地脈源炁的有序能量波動,從那個方向傳來,一閃即逝,仿佛某種古老的結界或器物自然散逸的韻律。
王小明立刻低頭,手指在殘破的金屬板上快速劃動,進行模擬計算:“波動頻率與地脈源炁有3.7%的近似值,但結構更復雜,帶有明顯的人工編織痕跡,疑似……古代符文能量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