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空氣變得有些粘稠。

馮迦站在殿門處，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感覺到，師父體內那磅礴的氣血，正在蘇醒。

它們，牢牢鎖定了殿中的那個男人。

天武道館館主，馮天。

羽星武道公認的最高峰。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銳利得能刺穿人心。

“預說，引路人身負星辰之輝，那是宇宙本源淬煉過的痕跡。”

“預說，引路人手握破界之鑰，那是足以撕裂空間，穿行于不同世界的權柄。”

馮天緩緩開口，聲音有著金石般的質感。

“而你……”

他的目光在李安身上反復審視。

“你很強，強得超出了我的預料，甚至不比我弱上多少。”

“但你身上，沒有星辰的氣息，也沒有那份撕裂世界的權柄。”

“你更像……是某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勢力。”

“妄圖借用三百年前的古老預，來我天武道館，行不軌之事。”

馮天的語氣，已然帶上了幾分冷意。

他甚至懷疑。

這是軍方或是那些財閥搞出來的鬼把戲，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天武道館的底線。

面對馮天的氣勢，李安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

他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

“馮館主。”

他開口了。

“你覺得，預是什么？”

馮天眉頭一皺，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預，是先祖窺見未來的一角，是留給后人的指引。”

“不。”

李安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預，只是身處黑暗中的人，為自己點燃的一支蠟燭。”

“它能照亮的，只有眼前三尺之地，卻并不能告訴你，黑暗之外究竟是什么。”

他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直視著馮天。

“你們想要的，從來不是一個符合‘預’描述的人。”

“你們想要的，是一把能敲碎天花板的‘錘子’。”

“一個能讓你們看到更高處風景的梯子。”

“一個……答案。”

聽著李安的話，馮天有些失神。

是的。

答案。

他，以及歷代的館主，已經在這武道的巔峰，停留了太久。

他能感覺到頭頂那層無形的壁障，堅不可摧。

無論他如何沖撞，都紋絲不動。

羽星的極限，就是他的極限。

三百年的等待，等的哪里是什么引路人。

等的，無非是一個打破這該死極限的機會！

馮天周身翻涌的氣血，漸漸平息。

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馮天的聲音沉靜了幾分。

“你憑什么，給我這個答案？”

“憑你這張嘴嗎？”

“當然不。”

李安笑了。

“空談，從來不是無限城的風格。”

他輕輕抬起左手，摩挲著小指上那枚無限城徽記戒指。

“我只是一個信使，一個……負責敲門的人。”

“真正能讓你們看到風景的，是我的同伴。”

話音未落。

李安身側的空間，泛起了一圈漣漪。

>t;漣漪的中央，迅速變得模糊、扭曲。

最后，化作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微型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