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致那雙漂亮的鳳眸,死死地鎖在江恒的臉上,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如此純粹,如此冰冷的殺意,那是一種足以將靈魂都凍結的溫度。
    “你說,我身邊有他的人?”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細微的那是久居上位者被觸犯了權威之后,本能的反應。
    江恒沒有回答,只是將那部嶄新的諾基亞8850,輕輕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幾上。
    答案,不而喻。
    方雅致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她端起那杯未曾喝完的紅酒,一飲而盡,精致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駭人的寒霜。
    她不怕對手的強大,卻無法容忍來自內部的背叛。
    “我知道了。”
    她吐出三個字,沒有再追問,也沒有辯解,因為她清楚,江恒說的是事實,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僥幸心理,都是在自掘墳墓。
    “你想把伯母,送到哪里去?”
    她重新掌握了對話的主動權。
    江恒走到了電話旁,拿起聽筒,按下了那一串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是我。”
    江恒的聲音,恢復了平日里的沉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我需要你幫個忙,一個天大的忙。”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默,隨即,姜凝那清冷中帶著一絲關切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你說。”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絕對保密,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安置我的母親,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
    江恒沒有解釋原因,也沒有描述自己正面臨著怎樣的險境。
    “京郊,觀云山,半山腰上有一座青禾療養院,不對外開放,安保是軍用級別的,那是我一個長輩靜養的地方,你把阿姨送過去,剩下的我來安排。”
    姜凝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么。
    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讓江恒那顆因為憤怒而冰封的心,流過了一絲暖意。
    “好,我現在就安排人過去,你那邊,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江恒看向了方雅致。
    “療養院,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方雅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問題是,你怎么把人,從蕭景的眼皮子底下,安全地送過去?”
    江恒的嘴角,終于勾起了一抹弧度,只是那笑容,比冰雪還要寒冷。
    “他想玩貓鼠游戲,那我就陪他玩。”
    他再次撥通了小賣部王叔的電話。
    “王叔,又得麻煩您個事,我媽說她心臟有點不舒服,您能不能幫我打個120,就說情況很急,讓他們直接上樓把人接走。”
    電話那頭的王叔,頓時急了。
    “哎喲,這可不是小事,我馬上就打。”
    江恒放下了電話。
    “救護車,是這個城市里,唯一可以橫沖直撞,又不會引起懷疑的交通工具。”
    他看著方雅致,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