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輪獄司再辦案就難上加難咯。
因為扮豬吃虎這種事只能有一次,吃了老虎的豬就算還是豬,也不會再有人把他當豬看。
一個案子,如果是拿下正四品的通判級別,還不至于讓郁壘親自入局。
事實上,哪怕是一位正三品的總督也不值得他用自己當釣餌。
靈胎丹的案子牽扯到多大的官,甚至牽扯到王公貴族,郁壘都不覺得意外。
而保北省總督于瀚銘的入網,就是撕開這個大案的關鍵。
紫巡葉別神的露面,標志著郁壘正式對外宣告,輪獄司擁有至少一位六品武夫。
給別人多大的沖擊方許不知道,給了他自己多大沖擊他太清楚了。
六品武夫葉別神。
以絕對碾壓的姿態將五品上的劍修打成狗。
兩千戰甲,在六品武夫的氣場下不敢輕舉妄動。
若他能有六品武夫實力,報仇將是何等簡單的事。
根本無需籌謀,只需直接站在仇人面前就是了。
就算那位北固太子身邊高手如云,也不過是六品武夫面前的浮云而已。
這一刻,少年心中沛然升起一股向上的斗志。
看看這場面。
如果說一個男人能夠帥到讓女人都不得不多看兩眼,那只能算小帥。
帥到讓所有男人都為之羨慕,那才是真的帥。
一位統領一省軍政大權的總督,在六品武夫面前孱弱如雞。
封疆大吏在這樣的強者面前嚇尿了褲子.......
如何不讓人心馳神往。
“老大。”
方許問巨少商:“練成這樣需要多久?”
巨少商道:“葉別神六歲習武,二十六歲晉六品武夫。”
方許點了點頭:“二十年么。”
巨少商:“二十年不假,可天才的二十年是這世上九成九的人一生也達不到的高度。”
方許:“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如此之大。”
巨少商:“騙你的,普通人終其一生可能也達不到天才一年努力的高度。”
他拍了拍方許肩膀:“葉別神六歲習武,七歲就是四品。”
方許:“?”
他再次看向葉別神。
不是震驚于葉別神的天賦,而是震驚于.......
葉別神這樣的天才,習武一年就到四品,而從四品到六品,居然用了十九年。
巨少商嘆道:“你以為普通人是輪獄司的銀巡,其實銀巡就已是天才了,你以為普通人是輪獄司的獄衛?獄衛都是普通人中絕對的佼佼者。”
這些精銳的獄衛隨便拎出來一個,一個打普通男人十個也不成問題,還是赤手空拳。
“有個疑問。”
方許忽然想到個問題,和天才無關的問題。
他問巨少商:“司座裝作受傷,對手的段位并不低,為何會信?”
巨少商道:“因為輪獄司臥虎藏龍。”
方許:“具體呢?”
巨少商:“具體我不知道。”
方許:“......”
能讓總督相信司座受傷,能讓對手之中一位五品上的劍修也相信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給他們造成的錯覺。
方許猜測,這樣的高手一定是感受到了別人感受不到的,所以才相信司座遇襲,相信高境奇等人被刺殺。
所以,輪獄司之內還擁有至少一位段位極高的念師。
足以讓對方錯覺,是一位強大的念師刺殺郁壘和要犯。
推測到這,方許對巨少商那句輪獄司臥虎藏龍就不得不信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位能讓五品上劍修感受到念師威壓的人,正在暗處悄悄看著他。
在他從兩千戰甲之中擠出來,一邊擠一邊說謝謝,還說我是對面的時候。
那少女噗嗤一聲笑了,明艷如花。
昨夜里就是她,在省府大院里釋放念力,才讓劍修暮秋相信郁壘遇襲。
這是第一步,郁壘借此就能離開省府大院搬到那個殘破小院。
他此前去過小院一次,可不是懷舊去的,而是提前布置。
在他離開省府之后,有人真的去總督書房里翻箱倒柜,這和方許當時的想法一樣。
這也是郁壘安排,如此,總督于瀚銘在得知之后,不得不懷疑輪獄司已經在懷疑他。
這就是在逼迫于瀚銘冒險。
現在,就剩下順理成章的查辦了。
在一位紫巡強勢出手之后,估摸著省府沒人敢鋌而走險。
郁壘此時出面,宣布只要省府軍隊服從命令,他可既往不咎。
于是這兩千人馬調轉過來,成了查抄整座石城的主力軍。
在郁壘回到馬車上的時候,那個明媚少女已經在車上等著了。
郁壘坐好后說道:“石城的事已成定局,明日一早我讓葉別神護送你回殊都。”
少女看著窗外好像有些失神。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郁壘看到了那個叫方許的傻小子,正拎著崔昭正的衣領往回走,崔昭正好像也要嚇尿褲子了。
“明眸,你對他好奇?”
郁壘笑問。
她叫葉明眸,輪獄司的底牌之一。
“誰?”
葉明眸恍惚了一下,然后搖頭:“只是忽然想到,剛才有個省府幕僚對方許出手的時候,區區下品上的念師,我竟沒能控制。”
“嗯?”
郁壘顯然吃了一驚。
這是她第一次失手。
在郁壘吃驚的時候,方許拎著崔昭正從馬車旁邊經過。
車窗開著,方許往里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