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煬問:“那布料在何處?”
崔一渡從袖子里掏出來攤在手上:“狼州彩衣坊出品的‘玉華絹’,如碧玉般光潔絲滑。因為‘玉華’產量極低,僅限于競價出售,去年‘玉華’競價后賣到了一千兩銀子一匹。
“彩衣坊一年只出品各色‘玉華’共計十匹,都供給了出價最高的鄭二公子,連鄭掌門和老夫人都沒有這個待遇。二公子,我沒說錯吧。”
鄭弼臉色發白,他身上正穿著“玉華”服,雖然在兄長喪期只能穿素色衣服,但仍難掩蓋“玉華”低調而奢華的光芒。
但鄭弼很快反駁:“你怎么知道彩衣坊的‘玉華絹’都賣給了我,商家就不能暗中賣給他人?你又憑什么拿著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破布就來污蔑本公子。”
崔一渡又從另一個袖子里掏出一個布包,打開看里面是幾塊藥渣。
“紅花、三七、馬錢子、桃仁、當歸、蘇木,”崔一渡撿起藥渣說道,“這都是治療外傷的良藥,我是在廚房倒掉的藥渣里撿起來的。你那天傷得不輕,養了半個月應該還沒痊愈吧?”
鄭弼臉色愈發蒼白:“什么受傷,誰受傷了?我只是外出談生意染上了風寒。”
崔一渡笑道:“你的藥渣里治療風寒的藥材不足三成,其余全是治外傷的藥。看來白猿的爪子確實厲害。”
眾人驚愕地看著崔一渡,他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崔一渡說道:“半個多月前,鄭二公子在后山發現了白猿和如月姑娘相見,就砍傷了白猿,但他也沒有討到什么好處,自已的身上必定有白猿留下的傷痕。”
眾人看著鄭如月,鄭如月點點頭:“崔先生所非虛。”
鄭弼的雙腿有些顫抖。
崔一渡趁熱打鐵:“鄭弼發現這是一個殺人栽贓的好機會,就以外出談生意為由離開了青龍門,他其實并沒有走遠,而是藏了起來,一邊養傷,一邊打造了這副鋒利的鐵甲手套和腳套。”
“哈哈哈!”鄭弼忍不住了,“你可真會編故事,不去寫傳記真是屈才!我去舜東狼州找紫紗樓游老板談生意,要不你去把他請過來對質?”
江斯南在一旁開始著急:“把他衣服扒了看看有沒有傷。”
“混賬!”鄭弼揮了一下手中的寶刀,“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
“你……”江斯南趕緊拔劍做出防御的姿勢。
崔一渡問:“鄭二公子,你那天告訴我是走了中部官道去的狼州,不假吧?”
鄭弼不假思索說道:“我是走的中部山路,來回節省了五天路程,不好嗎?”
崔一渡嘆了口氣,“不巧了,中部的五郡暴雨連連,去舜東的必經之路橫斷嶺上多處塌方,那里的山路早就被泥石流掩埋了,我在那邊有好幾場法事都因為這暴雨而推掉了。”
鄭弼:“你……”
鄭旭煬皺著眉頭:“二叔,你果然說謊了。”
崔一渡連連緊逼:“你并沒有走遠,而是在威來縣私下置辦的宅子里養傷,桃紅、柳綠兩個包養的妓女在照顧你,她們還給你縫制了獸皮套裝,就是手工差了點。這是沈大人下山后剛查到的線索。”
鄭弼氣得臉色變成了菜色:“你……”
他說到這里,心中稱贊沈沉雁的查案能力,給他提供了這個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