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云的身體恢復得很慢,崔一渡跟王賁請示,在庫房里找了一些當歸山藥,每天給喬若云燉一碗藥膳魚湯。
二人坐在桌邊吃飯,崔一渡總是往喬若云碗里夾菜:“多吃點菜,來個雞翅……留心湯里有魚刺……”
“好苦的湯,還這么腥。”
“當歸是有點苦,但是補氣血很奏效,喝完,不許剩啊。”
喬若云把魚湯喝完,怔怔地看著低頭扒飯的崔一渡,他自已都是一個病秧子,還如此體貼,這讓喬若云心生感激,礙于女子的矜持又說不出口。
崔一渡每晚都在喬若云換洗就寢之后才回房,坐在燈下看一會兒書才睡到地鋪里。喬若云撥開床帳偷偷看一眼崔一渡的背影,然后心事重重地關上帳子。
七日后,王賁收到了胡麻子的回復,同意兩個寨子組成聯合部隊,一起掃蕩周邊的郡縣。項一刀給王賁的密信里則說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王賁過來里應外合做掉胡麻子。
當夜,管家王復把另一封密信送到了王賁手里。王賁不識字,王復給他念著信上的內容:
大哥,胡麻子和項一刀早已決裂,現在正是鏟除他們的時機。這邊已經和項一刀準備好了,就等著您帶人過來,我們里應外合一舉干掉他們。
“太好了,王三和項一刀口徑一致,我們就要除掉胡麻子拿下孜埡口了。”王賁大喜。
“王三在胡麻子那邊當臥底有幾年了,他可比那個項一刀靠譜。”王復說道。
“到時候除掉胡麻子,立刻殺了項一刀。你安排下去,明日整編隊伍,我們后日出發。”
“是!”
另一個院子里,韋大海也收到了一封密信,白紙上面沒有文字,僅畫著一個老人在釣魚。
意思很明確,坐等魚兒上鉤。
韋震說道:“哥,那邊沒有詐吧?”
韋大海輕蔑一笑:“王三的老母親在我手里,他敢不聽我的?再說,他收了我的金子,背叛了王賁,我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哪里還敢再反水!”
韋震亦笑道:“還是哥高瞻遠矚,兩年前就收了王三,這次王賁難逃一劫。”
“青峰寨很快就是我的了,哈哈哈!事成之后王三留不得。”
“是!”
王賁和韋大海帶著弟兄們浩浩蕩蕩出發。山路狹窄,密林之間隱約可見飄蕩的旌旗,這是王賁特意命人制造的,他覺得青峰寨的隊伍現在如同正規軍,要有范,有氣勢。
郭虎和崔一渡站在山門口目送隊伍離去。
郭虎一不發,他目光如深潭死水,臉上一掃平日的隨和,泛起陣陣陰寒之氣。
崔一渡立在一旁沒有說話。說什么,問王賁此去會不會成功,這會顯得他太蠢;問那邊會不會有圈套,這對郭虎要奪權而豈不更好。
聰明人要學會緘口,伺機而動。
郭虎說道:“從即日起,我負責操練隊伍,你整頓寨務,寨子上下保持備戰狀態。”
“是!”
這幾日寨子里開始操練布防,眾人都以為是大隊人馬外出后,這里要預防官府或者其他敵對勢力。
為了防止出問題,王賁和韋大海在寨子里都留有自已的手下,郭虎的手下也被抽走了一撥。
喬若云的傷勢稍有好轉,便告訴崔一渡想趁夜殺下山去。
崔一渡說道:“萬萬不可,你現在的傷勢沒辦法應對寨門口防守的二十幾個人,我們還要等機會。”
喬若云著急了:“還要等?現在山上的土匪已經走了六成,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倘若王賁他們回來,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