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蕭林風沒有回客棧,而是直奔疊翠樓。夜幕下,疊翠樓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他輕手輕腳立在門外,隱約聽到攸蒻在和云杉劉阿勇商量如何處理攸蓮的后事,不時聽到攸蒻和劉阿勇的哭泣聲。
蕭林風想:裝模作樣!
半個時辰后,眾人熄燈離開前廳,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平日里,云杉和劉阿勇住前院的偏房,攸蒻住在后院。
蕭林風來疊翠樓數日,從未踏入后院,他作畫和用膳都在前院的東廂房,如今,這后院顯得幽深而神秘。
他游目四顧,見周圍沒有人,便騰空而起,在屋頂悄然疾行,瓦片無聲,很快就躍到了后院。
后院很大,中央有一個方圓七八丈的大花園,花園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座兩層高的小樓。攸蒻住的西側小樓亮著燈,她還沒有歇息。
蕭林風輕落地面,朝著東側小樓潛行而去,腳步輕盈如貓,心跳卻如擂鼓。他不是怕被發現,而是擔心真相被掩埋。
只為行俠仗義,懲惡揚善!
小樓木門已經上了鎖,蕭林風見二樓窗戶半開,便靈巧地飛躍而上,悄無聲息地翻入窗內。窗內昏暗,蕭林風索性把窗戶全部打開,借著月色,掃視屋內每一處角落。
只見屋內陳設簡陋,一張放著文房四寶的書桌,一把椅子,墻上掛了一幅山水畫,落款為“靜禾”,這是攸蓮的畫室無疑。他在畫室中細細尋覓一番,推開門,走進了攸蓮的臥室。
臥室里布置雅致,收拾得井井有條,床榻上鋪著被褥,案幾上擺放著幾本書籍。房中光線暗淡,蕭林風不能點燈,很難發現細微的線索,但月光正好照在墻上一幅畫上,他被怔住了。
畫上一名男子正在伏案作畫,神情專注,身姿挺拔,面容溫和,白玉面具閃閃發光。
蕭林風心中一震,畫筆細膩,墨色鮮活,仿佛鏡中倒影如此逼真。
他不禁伸手輕觸畫上的自已,心中疑云重重:為何攸蓮會畫自已?她什么時候見過我?
蕭林風來到樓下,看室內布置,應該是攸蓮用膳之處,桌上的茶壺茶杯擺放整齊,兩張凳子齊整地靠墻而立。
蕭林風在樓里滯留,等待西樓那邊的攸蒻熄燈睡覺,然后過去找線索。誰知那邊一直燈火通明,絲毫沒有倦意。蕭林風等到快天亮了,攸蒻都沒有滅燈,窗口偶爾還能透出她走動的影子。蕭林風心中焦躁,卻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打算另外找機會。
翌日,疊翠樓沒有開張,門口冷清。
蕭林風早早在遠處觀察疊翠樓的動靜,只見攸蒻和云杉乘著馬車離開,劉阿勇在門口掃地。蕭林風極其厭惡這個地方,但為了查案子,不得不裝出前來開工的模樣。
“蕭公子早,攸老板說這幾日不開張,蕭公子可以休息,放松放松。”劉阿勇朝迎面而來的蕭林風行了一個禮,他對蕭林風依舊恭敬有禮。
蕭林風在畫室坐了下來,問:“攸蒻老板呢?”
“她和云杉出門了。”
“出門?”
“她說要給二小姐選一塊墓地,等衙門那邊通知家屬可以領回遺體,就把二小姐落葬。”
“哦。”蕭林風心中狐疑,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問,“她何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