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好熟悉,不會是麗娟姨吧。”
“好像是,之前在網上看到過她的求助視頻,說她兒子在學校被人欺負,兩年14次骨折,無數淤青,太慘了。”
“我也有印象,當時鬧得挺大的,但后來不是說敗訴了嗎?還被人說是為了騙錢炒作。”
直播間的彈幕風向,在短短幾秒內徹底逆轉。
前一秒還是性別對立的戰場和找樂子的狂歡,下一秒,就被這個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話題瞬間冰封。
連麥那頭,女人的哭聲已經從壓抑的啜泣,變成了絕望的哽咽。
她就是陳麗娟。
兒子遭受了兩年慘無人道的霸凌,精神徹底垮了,整日郁郁寡歡。
“對不起,姜律師,打擾你了……”
陳麗娟的聲音,像是一捧被風吹散的灰,帶著濃重的歉意和化不開的絕望。
她似乎準備掛斷連麥。
她只是病急亂投醫,看到姜峰的熱搜,像個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才鼓起勇氣連了麥。
可當著幾十萬人的面,把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再次撕開,讓她這個樸實的農村婦女感到無地自容。
更何況,彈幕已經認出了她,提起了她敗訴的往事,提起了那些“騙錢炒作”的臟水。
這比直接捅她一刀,還要殘忍。
“等一下。”
就在這時,姜峰淡然的聲音穿透了所有嘈雜的彈幕,精準地刺入她的耳中。
“庭審細節,你們是不是簽了保密協議,禁止對外透露?”
“用那份協議,徹底堵住了你的嘴,讓你有冤無處申,有苦說不出。”
陳麗娟準備掛斷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猛地抬頭,失聲問道:“你……你怎么知道?”
姜峰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不光知道這個。”
“我還知道,你是怎么敗訴的。”
這一句話,讓陳麗娟皺緊了眉頭,掛斷的念頭瞬間煙消云散。
直播間里,幾十萬觀眾齊齊屏住了呼吸。
他們無比好奇,這位剛剛打贏了一場驚天反轉案的“法證先鋒”,會如何應對這樣一個幾乎被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陳年舊案。
“阿姨,你之前請的律師,是以故意傷害罪起訴的對方。”
姜峰靠在高鐵寬大的商務座上,眼神沒有看窗外飛馳的風景,而是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電話那頭那個絕望的母親。
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電話那頭的陳麗娟明顯被這句篤定的話砸懵了,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充滿了茫然。
姜峰沒有理會她的反應,繼續用那種冰冷而精準的語調說道:
“但你敗訴了,而且敗得一塌糊涂。”
“因為從始至終,你連一份能夠直接證明你兒子被人毆打的證據,都拿不出來。”
“一份都沒有。”
“對嗎?”
這幾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在陳麗娟灰敗死寂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巨大的震驚,姜峰的第三波沖擊,緊隨而至。
“非但如此,對方反而在法庭上,出示了海量的所謂‘證據’。”
“你兒子的同學證,老師的證,甚至是監控錄像片段。”
“所有這些東西,都指向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結論——”
“你的兒子,是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說到這里,姜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說的,對不對?”
一句,比一句更深!
一句,比一句更刺骨!
姜峰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手術刀,精準地、一層層地剖開了陳麗娟這兩年多來,早已腐爛流膿的現實。
直播間,死寂。
之前那些嘲諷-->>、質疑、看熱鬧的彈幕,消失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