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終于坐不住,要去找漁夫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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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向門口。
    “走,我們也進宮。”
    “去看一出好戲。”
    皇宮,御書房。
    這里的空氣很沉悶,讓角落里銅鶴香爐吐出的青煙都走的很慢。
    “陛下!老臣冤枉啊!”
    吏部尚書張承謙跪在冰冷的地磚上,因為劇烈的叩首,紫色的朝服顯得有些凌亂。
    “老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對大乾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太子之事,老臣是剛剛才從府上聽聞,這才派人連夜進宮稟報,自己也隨后趕來,誰知……”
    “誰知竟被那蕭文虎當街扣押,說老臣是什么魁首!這簡直是天大的冤屈啊!陛下!”
    他哭的聲音嘶啞,一副忠臣蒙冤的樣子,足以讓任何一個不明真相的人為之動容。
    書案之后,景帝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那張向來威嚴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手里把玩著一枚玉佩,眼神平靜。
    張承謙哭訴了半天,見景帝毫無反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但只能繼續演下去。他相信,只要自己咬死不認,蕭文虎一個毛頭小子,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動不了他這個一品大員。
    就在他準備醞釀下一輪哭訴時,御書房的門,被殿外的小太監輕輕推開了。
    “陛下,京兆府尹蕭文虎求見。”
    景帝的目光,從張承謙身上移開,淡淡的說了聲:“宣。”
    張承謙的哭聲停了一下,他飛快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心里冷笑一聲。
    來得正好。
    他倒要看看,在這天子面前,你蕭文虎能拿出什么證據來污蔑我這個吏部尚書。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蕭文虎一身青衫,緩步走進了御書房。他的身上,還帶著西城門那未散盡的血腥氣和風塵。
    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郭陽跟在蕭文虎身后,手里提著一個人。
    那人頭發散亂,衣衫破碎,臉上還帶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掛著血絲,整個人渾身癱軟,正是廢太子陸顯。
    當張承謙看清陸顯那張臉的瞬間,他剛剛止住的哭聲,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再也發不出來一個音節。他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凈,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怎么會在這里?
    蕭文虎不是應該把他押入京兆府大牢嚴加看管嗎?怎么會直接帶到了御書房。
    郭陽隨手一丟,陸顯便被扔在了張承謙的旁邊。
    癱軟在地的陸顯,緩緩抬起頭,當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到跪在身旁的張承謙時,那死寂的眼神里,忽然爆發出一種古怪的光彩。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尖利的笑聲,突兀的在寂靜的御書房里響了起來,笑的陸顯眼淚都流了出來。
    “張大人……我的好老師……我的魁首……”
    陸顯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臉色煞白的張承謙。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說,京城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嗎!”
    “你不是還跟本宮說,事成之后,你便是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當朝丞相嗎!”
    “丞相……哈哈哈哈!現在,我們都在這里了!你還當什么丞相!”
    這幾句話,讓張承謙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他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所有的僥幸和算計,在這一刻,都被陸顯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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