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將軍話語微頓。
但一直很禮貌的暮時念這次卻沒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她眸光定了定,繼續說道:“這件事,公安機關當年并未最終定案。現場情況雖傾向于推斷為我父親殺人后畏罪自殺,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人就是我父親殺的。”
顧老將軍驟然一愣,目光如電般射向顧懷成。
竟還有這等隱情?
那他之前調查的都是什么?
顧懷成被父親的目光刺得一驚,急忙質問:“那為什么所有人都說你爸殺了人?”
“因為當時現場沒有其他目擊者,也缺乏能直接證明他清白的證據。”暮時念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就連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會讓一位備受愛戴、年年被評為先進的人民教師,做出那樣激烈的舉動。”
“可是……”
“夠了!”顧懷成還想爭辯,卻被顧老將軍一聲怒喝打斷,手中的拐杖重重磕在地上,“什么時候起,我們顧家需要靠警察都沒有定論的坊間流,來戳一個小姑娘的傷疤了?傳出去,顧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顧懷才被罵的面紅耳赤,但卻不是慚愧,而是被當著一個晚輩訓斥,所帶來的難堪和羞辱。
所以,他就算懼怕老爺子,還是忍不住回道:“我們丟什么人!她一個大姑娘,搞什么車震,還有臉……”
“沒臉的是我!”
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直接打斷了顧懷成的話。
暮時念和顧老將軍同時一怔。
但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顧司宴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二叔,既然你找人調查的這么仔細,那你應該查到事情發生的當天,念念喝了酒,但我是清醒的。”
他的臉色發白,胸口起伏,看上去格外生氣。
暮時念急忙起身將他扶住,臉上帶著滿滿的擔憂和責備。
“你怎么過來了?還受著傷呢不知道嗎?”
“我怕我要是不來,你會被人生吞活剝!”顧司宴嘲諷地掃過顧懷成,最后落到顧老將軍身上,“爺爺,那天晚上,真正有自控能力的人是我,該為那天負責的人的,也是我!”
顧老將軍這次,再也無法維持鎮定。
他這二兒子真是“能干”,每件事都“查”了,卻每件事都“恰好”遺漏了最關鍵的信息!
讓他這個在戰場上都不曾皺過眉的人,今日在此如此難堪!
不過,這件事容后再說。
現在……
他嚴肅地看向顧司宴:“我們顧家是這么教你的?隨隨便便要了人家女孩子清白?如此不負責任?”
顧司宴一愣,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向了這里,當即輕咳一聲道:“也沒有不負責任,我們醒來的第二天就領證了。”
顧老將軍:“……胡鬧!真是胡鬧!”
暮時念早就聽說過顧老將軍雷厲風行,殺絕果斷的性格,擔心他會懲罰顧司宴,趕緊說道:“其實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那天喝了酒……”
“行了。”顧老將軍擺了擺手,“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可管不了。”
暮時念還想再說,手卻被顧司宴捏了一下。
因為他知道,爺爺這個態度,其實已經是同意了。
可顧懷成咽不下這口氣,還要再次發難,卻聽門口處,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二叔,你把我嫂子的人際關系查了個底朝天,怎么就沒順便查查,她和爺爺之間,還有一層挺有意思的關系呢?這事兒,你跟爺爺匯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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