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在求生本能和淵蓋蘇文嚴令的驅使下,爆發出了驚人的戰斗力。
同時,一桶桶黑乎乎的火油被抬了出來,分發給心腹,預示著最后時刻可能到來的恐怖景象。
淵蓋蘇文本人也沒有再留在相對安全的莫離支府。他穿上沉重的甲胄,提起他那柄伴隨他征戰多年的長刀。
“莫離支,外面太危險了!”心腹試圖勸阻。
“危險?”淵蓋蘇文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決絕,“這平壤城,哪里還有安全之處?本莫離支倒要親自去看看,是哪些忘恩負義之徒,敢背叛于我!”
他要親臨前線,用他積威尚存穩定“幢兵”的軍心,更重要的是,他要親眼看著那些叛徒被碾碎。
他不能容忍自己像一個囚徒一樣,躲在府中等待命運的審判。即便是死,他也要站著死,死在戰場上,死在他試圖掌控一切的權力中心!
當他走出府門,騎上戰馬,在親衛“幢兵”的簇擁下沖向混亂的街道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再次巨震。昔日還算整齊的街巷,如今已是斷壁殘垣,火光熊熊,尸體橫陳。
抵抗無處不在,冷箭從黑暗的角落里不時射出,昔日對他敬畏有加的平民,此刻眼中只有仇恨和瘋狂。他引以為傲的統治,在短短一夜之間,竟已崩塌至此!
“擋我者死!”淵蓋蘇文暴喝一聲,長刀揮出,將一名試圖用木棍襲擊他的亂民劈倒。溫熱的鮮血濺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腥甜的氣息,卻無法平息他內心的冰冷。
他意識到,他不僅僅是在與叛軍和唐軍作戰,他是在與整個平壤城為敵,與他過去所推行的高壓統治所積累的所有怨恨為敵。
西城的戰斗異常慘烈。樸景武、金漢松等人占據了一段城墻和側門,但面對“幢兵”不計代價的猛攻,他們傷亡慘重,控制的區域在一點點被壓縮。
箭矢橫飛,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每一次“幢兵”的沖鋒都讓防線岌岌可危。
“頂住!為了活命,頂住!”樸景武聲嘶力竭地吶喊,手臂上已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金漢松揮舞著從“幢兵”尸體上撿來的戰刀,機械地劈砍著,他早已忘記了恐懼,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他看到了遠處火光中,那個被眾多“幢兵”簇擁著、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淵蓋蘇文!他竟然親自來了!
一股寒意從金漢松腳底升起。他知道,若是落入此人手中,必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這時,城外唐軍的喊話聲再次清晰地傳來,伴隨著一陣密集的、如同飛蝗般的箭雨——那是唐軍在向城內拋射更多的安民告示,以及用弓箭壓制試圖靠近城墻的“幢兵”。
“援軍!唐軍在外面!我們還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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