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衛及其他幾衛的校尉們很快被秘密召至書房。
這些將領多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壯派軍官,忠誠與能力都經過考驗。
當他們看到太子殿下凝重的面色,以及桌上那枚奇特的玉佩和隱約可見字跡的絲帛時,都意識到有大事發生。
李承乾沒有過多寒暄,示意王玄策將新羅國內劇變及金恩靜公主求救之事,簡明扼要地告知眾將。
“……情況便是如此。高挽弒君篡權,屠戮王族,扶持傀儡,其行徑令人發指,更嚴重威脅我大唐在東方的藩屏屏障。”
李承乾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諸位,有何看法?”
短暫的沉默后,程處默率先抱拳道:“殿下!高挽逆賊,罪不容誅!末將請命,愿率一支精兵,跨海直擊金城,擒殺此獠,以彰我大唐天威!”
程處亮則沉吟道:“直接出兵,恐非上策。新羅雖小,但其國山地縱橫,我軍跨海勞師遠征,補給困難。高挽既敢篡位,必有所恃,恐已掌控大部分軍力。
若其據城堅守,或勾結高句麗殘余勢力襲擾我軍后路,則易陷入僵局,于我不利。”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逆賊逍遙?”程處默急道。
李承乾抬手,止住了爭論。他目光掃過眾將,最終落在一直凝神思索的王玄策身上:“玄策,你有何見解?”
王玄策上前一步,從容道:“殿下,諸位將軍,直接大軍壓境,確如這位將軍所,風險較大,且易授人以‘干涉他國內政’之口實,恐引起周邊國家不安。
但坐視不理,亦不可行。在下以為,或可采取‘有限干預,以正伐逆’之策。”
“哦?詳細說來。”
“其一,正名分。殿下可立即以監國太子之名,起草一份措辭嚴厲的敕令,遣使送往新羅,公開譴責高挽弒君篡逆之行,申明大唐只承認金氏王族為新羅正統。
此舉意在剝奪高挽篡權的合法性,從道義上孤立他,并鼓舞新羅國內仍心向金氏的忠臣義士。”
“其二,示威懾。可命登州、萊州水師加強巡弋,于新羅外海進行‘操演’。
同時,調集部分精銳,陳兵于與新羅隔海相望之邊境,做出隨時可能介入的姿態。
以此軍事壓力,震懾高挽及其黨羽,使其不敢肆意妄為,甚至可能引發其內部恐慌與分裂。”
“其三,扶正統,行密策。金恩靜公主乃先王唯一嫡妹,名正順。
她便是我們手中最有力的旗幟。我們可派遣精銳小股部隊,或啟用潛伏人員,設法與公主取得聯系,給予其支持和希望,甚至……在時機成熟時,助其脫離掌控,另立抗逆旗幟。
同時,暗中聯絡新羅國內反對高挽的勢力,許以好處,分化瓦解。”
王玄策頓了頓,看了一眼桌上那枚玄鳥玉佩,繼續道:“其四,便是利用這枚玉佩和公主的密信。我們可以仿造一些類似的信物,散布消息,明公主已得大唐庇護,并暗中聯絡忠臣,準備復位。
真真假假,擾亂高挽心神,讓其疑神疑鬼,內部自亂。”
眾將聞,紛紛點頭。王玄策此策,兼顧了道義、威懾與謀略,避免了直接大軍投入的風險,卻又處處針對高挽的弱點,確實更為老成持重。
李承乾微微頷首,王玄策的策略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補充道:“玄策所,甚合孤意。此外,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