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麟這番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劉業緊繃的神經。
“重新安排礦脈?兩年礦役?”
劉業在心臟驟停,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看向江麟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哀求。
安排其他礦脈?還兩年?
讓這兩位爺再去禍害下一條礦脈?
那他劉業就不是丟官罷職、全家性命不保的問題了,怕是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位爺哪里是來服礦役的?
分明是來拆礦脈的。
一槍下去,整條傳承不知多少萬年的主礦脈就這么毀了。
還順手……不,是順袖口卷走了最核心的精華礦藏。
這要是再去別的礦脈……
劉業不敢想下去了,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立刻、馬上把這尊瘟神送。
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劉業幾乎是撲上來,聲音帶著哭腔,雙手連連擺動,生怕江麟反悔,“二位……二位道友福緣深厚,能力超群。”
“要是繼續留在我這……這座小小的礦場挖礦,實在是委屈二位了。”
“這礦役……就此作罷,作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一枚代表著完成役期的玉符,恨不得直接塞到江麟手里。
“役期已滿,對,你們的役期已滿,二位道友辛苦了!”
“我……我這就安排飛舟,立刻送二位離開。此地污穢,不敢再耽誤二位仙程。”
劉業語無倫次,額頭上冷汗涔涔,只想盡快結束這場噩夢。
月傾寒在一旁,看著劉業這副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們快走的模樣。
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他很快就用手捂住嘴,肩膀不住地抖動,赤金色的眼眸里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江麟對劉業的反應,沒有絲毫意外。
他神色淡然地接過那枚玉符,看也沒看就收了起來,仿佛只是接過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劉監工,這樣不太合規矩吧?”
劉業聽到這話,嘴角狂抽,就差當場給江麟跪下了。
他當然知道,這么做不合規矩。
可他又能怎么辦呢?
要是能讓對方交出全部的礦石,他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立下大功,甚至還能受到陛下的嘉獎。
可,他有那種實力嗎?
對方只一槍,就把整條礦脈打塌了。
在這種恐怖的存在的面前,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對方殺的。
他眼下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將這兩個瘟神送走。
因此,劉業苦笑著說道:“規矩……規矩哪有二位道友的仙程重要?”
“既然劉監工如此體恤,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江麟語氣依舊平淡,“只是這礦脈崩塌之事……”
“天災,絕對是天災!”
劉業立刻搶著回答,聲音斬釘截鐵,“乃是地氣積累萬年,自行爆發所致,與二位道友毫無干系。”
“小人可以作證,在場的所有礦工,都可以作證。”
他現在只求將這兩人順利送走,然后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意外”,哪怕上面調查,他也咬死是天然地動。
至于真相,那不重要。
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職位,才是最重要的。
他說罷,看向周遭圍觀的礦工,罵道:“你們一個個都聾了嗎,倒是給老子說話啊?”
“剛才是不是地龍翻身,天災地動?”
他一邊罵,一邊用眼神瘋狂示意:誰敢亂說,以后有你們好果子吃。
那些驚魂未定的礦工們,被劉業這么一吼,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看了看面色平靜,但手段通天的江麟和月傾寒,又看看色厲內荏、明顯想甩鍋的劉監工,哪里還不明白形勢?
礦脈坍塌的細節,他們不清楚,但肯定跟這個新來的小子,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