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莊園外的李本深心頭火急火燎得幾乎要跳腳,他看到莊園北門轟然關上,也意識到情況不妙,隨后聽到莊園里傳來震天響的各種慘呼怪叫吶喊聲,心頭猛地沉了下去,他下意識地想要率領剩下的兵馬沖上去強攻,但又不敢,害怕對方還有什么“陰招”在等著他讓他承受更大的損失,而且他的部隊既沒有火炮也沒有攻城器械,總不能讓士兵們徒手爬墻硬上吧?
“這個夏華,果然不簡單吶”孫喜策在旁輕嘆一聲。
大概半小時后,莊園北門附近的外墻上冒出了一個大喇叭筒,從里面傳出一個大嗓門的喊話聲,有人在墻后爬在梯子上,沒有冒頭,不是夏華,是專門挑選的一個嗓門特大的鄉勇。
“李本深!你聽好了!你有將近一千個手下俘虜現在我們手里,我們夏公子說了,給你一個機會,破財消災把他們贖回去,否則,我們就把他們全砍了!”大嗓門高喊道,響亮的聲音讓李本深和莊園外李本深部下過半人聽到了,“夏公子跟你要三百匹戰馬和三百套盔甲!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稍微頓了頓后,大喇叭筒里又傳出另一個聲音,是一個被俘的李本深部把總,他的脖子被一把雪亮的腰刀架著,魂不附體地哀聲求救道:“戎副!戎副!他們沒說謊,張千總帶著我們中了他們的埋伏,近千人被俘,戎副,求求你,救救我們吧,不然他們真會殺了我們的”
又稍頓一下后,先前的那個大嗓門聲音再度響起,并且很是囂張和陰陽怪氣:“李本深,他們可都是你的手下呀,忠心耿耿,為你賣命,你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吧?不會吧?不會吧?你要是不管他們的死活,讓你其他的手下怎么想啊?你說對不對?是不是?所以,趕緊準備東西來換人吧!一炷香后,我們要是拿不到我們要的東西,那我們可就要大開殺戒了!哈哈!”
“驢球子的!”李本深聽得暴跳如雷差點兒氣炸肺,他朝著莊園咆哮道,“夏華!夏華!我定要抓住你!把你扒皮抽筋!”
“好工于心計的陽謀啊!”孫喜策再次輕嘆一聲。
夏華的這一招是心理戰。一下子抓到近千個俘虜,留著沒用,又不能收編,團隊也不缺勞動力,與其全部咔嚓了,不如變廢為寶,對敵軍實施心理戰。夏華用這近千個俘虜提要求跟李本深換取三百匹戰馬和三百套盔甲,李本深給了,夏華這邊的實力會得到增長,李本深不給,夏華就會而有信地把這近千個俘虜全部咔嚓了,如此,李本深的部隊必會軍心動搖。
領導不管手下的死活,手下還怎么會忠心?
“戎副,給吧!”孫喜策苦笑著看向恨不得化身超人飛進莊園里撕碎夏華的李本深,“軍心要定啊!再者,等我們打下了這里,那些東西就又回來了。”
在從喉嚨里發出一聲長長的、充滿恨意和殺意的喘息后,李本深痛苦地點了點頭,他為他的驕傲輕敵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雙方的交換分成了三次進行,因為雙方都防備對方耍詐,每次用三百多名俘虜交換一百匹馬和一百套盔甲,等完成了這件事,也到中午了,李本深部在莊園外已空無一人的君臨村安營吃飯,夏華這邊也吃午飯,莊園里殺豬宰羊,眾鄉勇家丁都大快朵頤、飽餐一頓,歡聲笑語陣陣,比起開戰前的緊張和凝重,氣氛輕松了很多,受初戰勝利的激勵,人人充滿信心。
總指揮部內,團隊的骨干們一邊吃飯一邊商討戰事。
“諸位,雖然我們旗開得勝,但還不能太高興,”夏華鄭重地道,“賊軍只是稍有折損,并未受到重創,他們必然在醞釀著下一波進攻,大家集思廣益說說看,他們會采用什么打法。”
陳明道:“他們沒有重型火炮,轟不開我們的大門和圍墻,也沒有云梯、箭樓、沖撞車、攻城錐、拋石機等攻城器械,只會就地砍伐樹木,制造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械,然后再度進攻。”
“而且應該會在夜里,最可能是在后半夜。”丁宵音補充道,“從而能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另外,他們也不需要真正的攻城器械,我們的圍墻畢竟不是城墻,他們只需準備大批麻袋裝滿泥土,到時候集中丟在圍墻外,就能堆成一道道斜坡,讓兵丁們源源不斷地沖上來。”
夏華笑了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沒有種類太多的攻堅裝備,所以,他們的進攻手段會比較單調,不難預判,好,我們就枕戈待旦、見招拆招吧!通知弟兄們,對癥下藥地做好應對,好好地招呼這些王八蛋!”
飯后的下午,交戰地域內一片平靜,李本深部沒有再進攻,夏華的團練也沒有主動出擊,但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鄉勇家丁們兩班倒休息,因為又繳獲到了四百多套盔甲,使每個鄉勇家丁都裝備上了頭盔和鎧甲,披甲率達到百分之百,
有勞動力的平民爭分奪秒地繼續干活,各隊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加固圍墻的加固圍墻,挖掘壕溝陷阱的挖掘壕溝陷阱,修建工事的修建工事,打造兵器軍械的打造兵器軍械萬人井然有序。
外墻后一座座用木頭搭建成的瞭望臺上,一個個瞭望手仔細地觀察著外面的軍情,有的手里還有望遠鏡,他們一有發現,便會立即報告。
一兩點時,夏華接到報告:敵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