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剛才睡醒聽到訓斥的聲音，也是小喜子在訓斥這幾個人了。

“小喜子，這幾個人誰啊？”

沈不經意問道。

小喜子連忙在旁邊回答，

“春公公，這幾個是新進宮的，咱們坤寧宮這幾日里，也不知道怎么滴了，小太監缺的很呢，不是暴斃而亡，就是出了紕漏被趕到浣衣局跟辛者庫去了。”

浣衣局跟辛者庫沈知道，一個是專門洗衣服的，反正啥東西都能洗。

辛者庫那地方比浣衣局還要凄慘，幾乎所有的苦役都在那里，基本上啥都干。

沈最初進宮的時候，馬桶都是交給凈軍，說是軍，不過是幫忙搬運這些污穢之物的，但是凈軍也只是搬運，最后還會交給辛者庫，全讓他們刷洗干凈。

“暴斃，又有誰死了？”沈之所以被截胡到坤寧宮，就是因為之前的掌燈小太監暴斃身亡，楊嬤嬤正好選中了他。

至于出紕漏被驅趕出去的，那就更多了，娘娘待太監嚴苛，有點小錯，有時候處罰的也極為嚴厲。

沈進來之后，皇后對太監改觀，這才好上一些。

若是以前，時不時的，整個坤寧宮的太監除了鄒大監劉大監兩個首領太監，也就幾個不在皇后身邊伺候的，還不會被換。

小喜子看看周圍無人，那幾個去拿東西新來的小太監還沒回來，這才附耳在沈身邊低聲說道，

“據說鄒大監身邊的小德子小壽子兩個小太監，不知道怎么滴，在同一天突然得了急病，暴斃身亡，尸體當天就燒了，說是什么怕有什么不好的疫病，會傳染大家。”

沈心中一震，竟然是那兩個。

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自己剛進宮的時候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小太監。

雖然自己曾經發誓如果自己翻身之后一定要報復回去，但怎么也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就這么死了，而且還死的如此快。

他看了看小喜子臉上的表情，下意識問道，

“真是急病暴斃？”

小喜子趕緊低頭，半天也不說話，沈一直看著他，這才不情不愿的說到，

“春公公，奴婢屬實不知，知道的時候，鄒大監已然將他們兩個火化。”

沈心中明了。

在他被抓如大牢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將這個世界早已經看清。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在外面，還要講法律，講證據，哪怕是誣陷，也會有一個過程，才能判自己去死。

哪怕是混亂的武林，也可能碰到正道，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可是這皇宮大院里面，當真人命如草芥，上位者念頭一起，便要殞命，掌權人心氣不順，下面就生死兩難。

沈只覺得自己對春桃的事情，突然釋然了許多。

只有自己越來越好，將來才有機會講究自己心中的準則和道德。

小喜子在一旁看到沈并不在追問，心中悄悄舒了一口氣。暗暗想到，

“那小德子小壽子不是對春公公不好嗎，春公公怎么會如此在意，幸好自己之前沒有將這消息當做喜訊傳給春公公，不然真的就是馬屁拍在馬腳上了。”

他哪里知道，沈想的壓根不是這些，就算小德子小壽子再活過來，他也得讓他們再死一回。

只是這宮里，已經將他的熾熱的心，變得暗淡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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