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良久,他才吐出這個字,聲音復雜難辨,
“我……幫你問問。”
“謝謝。再見。”
我沒有等他的回應,徑直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扔在沙發上,仿佛扔掉最后一絲與“正常世界”的溫情聯結。
(阮糯os: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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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哲遠的效率很高,或者說,他的人脈確實可靠。
第二天下午,我就站在了一家位于新界、位置偏僻但設施專業的射擊俱樂部里。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槍油混合的獨特氣味。
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手中的訓練用槍傳來。
教官是個神情嚴肅、話語不多的退役人員,
看在陸哲遠的面子上,對我這個看似與這里格格不入的學員,
并未表現出過多好奇,只是嚴格地指導著動作。
“握穩。”
“呼吸放緩。”
“瞄準時,心神合一。”
我按照指令,抬起手臂,目光透過準星,看向遠處的靶心。
(阮糯os:原來……是這種感覺。)
出乎意料地,當冰冷的槍械在手中找到平衡,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個小小的目標上時,
連日來盤踞在心頭的那種煩躁、恐懼和無力感,竟然奇異地沉淀下來。
沒有陌生感,沒有初學者常有的慌亂。
只有一種……仿佛肌肉深處沉睡的記憶被喚醒的熟悉。
穩定。
冷靜。
專注。
扣動扳機。
“砰!”
后坐力撞擊著虎口,耳膜嗡嗡作響。
子彈脫離槍管,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射向未知的遠方。
(阮糯os:很好。)
我沒有去看靶紙上的環數,只是再次舉起了槍。
一次又一次。
裝彈,
上膛,
瞄準,
擊發。
汗水浸濕了額發,虎口被震得發麻,但我沒有停下。
每一次扣動扳機,都像是在將心底那份被逼到絕境的憤怒和恐懼,連同子彈一起,狠狠宣泄出去。
(阮糯os:我要活下去。)
(阮糯os: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不再期待任何盾牌,也不再被動等待風暴降臨。
如果黑暗注定要來,那么至少,我要親手握住一道,能夠撕裂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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