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暈厥。
“阮小姐!”可頤姐發出驚恐的尖叫。
頭目用槍口死死頂住我的太陽穴,手指扣在扳機上,
因為暴怒而喘著粗氣,眼神里是瘋狂的殺意。
(內心:要死了嗎…?)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然而,在排山倒海的疼痛和瀕死的恐懼中,我沒有像預期中那樣徹底崩潰。
相反,一種更加詭異的感覺抓住了我——
疼痛很清晰,恐懼也存在,但我的核心意識,卻像是被包裹在了一層極薄卻異常堅韌的“膜”里。
它隔絕了一部分足以讓人尖叫失控的痛楚和絕望,留下了一個勉強可以運轉的、冰冷的“內核”。
這個“內核”正在飛速計算:
.槍口角度,偏右太陽穴上方兩厘米,非致命區,他在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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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扣在扳機護圈外,指節因用力發白,但扳機第一道火尚未壓下,他在猶豫。
·另外兩個匪徒呼吸急促,眼神驚恐,他們怕他真的sharen,局勢有轉機。
這些判斷快得像閃電,精準得不像出自一個瀕臨崩潰的人質。
而我甚至能“感覺”到,在這層“膜”的更深處,
在那片因為劇痛和失血而逐漸模糊的意識暗域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很輕,卻讓那層支撐著我保持最后清醒的“膜”,似乎稍微……穩固了那么一絲。
頭目最終沒有扣下扳機。
“操!”
他咒罵著收回槍,胡亂從車里扯出一團不知是抹布還是什么的東西,
粗暴地塞進了我的嘴里,堵住了我所有可能發出的聲音。
“都他媽給老子安靜點!
誰再動搖軍心,老子第一個崩了他!”
他厲聲呵斥著另外兩個有些動搖的同伙。
車廂內暫時恢復了死寂,只剩下引擎的嘶吼。
額角的血滑過臉頰,滴在衣服上,溫熱的,粘膩的。
可頤姐看到我滿頭鮮血的樣子,
急得眼淚直掉,她不顧一切地對著匪徒喊道:
“你們…你們別傷害她!
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
我可以讓我男朋友…他是高級督察陳國榮!
他可以幫你們向法官求情,給你們爭取減刑的!我保證!”
(內心:糟了!)
可頤姐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我的腦海里。
我猛地看向她,想用眼神阻止,卻被堵著嘴,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嗚”聲。
(內心:完了…
這句話一出,我們徹底成了他們手里最重要的、絕不能放走的護身符和仇恨目標!)
果然,車廂內的氣氛瞬間變了。
之前或許還有“隨機人質”的僥幸,但現在……
“高級督察的女朋友?”
頭目陰冷的聲音從前座傳來,帶著一種扭曲的、如同抓住王牌的興奮,
“呵…呵呵…真是老天爺幫忙啊!
陳國榮…好,很好!”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但就在這絕望達到頂峰的瞬間,那層包裹著我意識的“膜”,以及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處,再次傳來異動。
不再是漣漪,而是一聲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遙遠時空盡頭的、無聲的嘆息。
嘆息里沒有情緒,只有一片望不到邊的疲憊,和一種……了然。
這感覺一閃即逝,快得抓不住。
隨之而來的,是那層“膜”似乎又增厚了微不可察的一分。
劇烈的疼痛和失血帶來的暈眩依舊存在,但某種支撐著我“不能現在暈過去”的力量,卻詭異地加強了。
車子猛地一轉,沖破了碼頭的舊欄桿,顛簸著駛入一片荒涼、堆滿廢棄集裝箱的區域。
(舅舅…關祖…我們被帶到了終點。
而可頤姐的身份,已經讓這場危機,升級成了不死不休的局…)
冰冷的絕望,比剛才的槍托更沉重地,碾過了我的心臟。
但在那絕望的冰層之下,在那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無法觸及的靈魂深淵里,
似乎有某個一直在沉睡的東西,因為今晚接二連三的撞擊、鮮血、瀕死的威脅,
以及這最終導向“不死不休”的絕境……被更深地攪動了。
它還沒有醒來。
但它離水面,似乎更近了一點。
而我,被塞住嘴巴、捆住雙手、滿頭鮮血地坐在這輛駛向終點的車里,
除了承受這具身體的一切痛苦和恐懼,還隱隱感覺到——
我的里面,好像……不止我一個人在準備迎接這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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