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殺機將起的剎那——
“嗤——!”
一道樸實無華卻快如疾電的劍光,毫無征兆地從馬車破碎的窗欞內刺出。
瞬間洞穿了趙磐的后心,透胸而出!
劍尖上滴落的鮮血,在崩塌天地的微光下紅得刺眼。
“呃!”
趙磐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劍尖,又艱難地扭過頭,望向車廂內那張熟悉卻無比陌生的年輕臉龐。
“阿……阿樹?!”
趙磐獨眼圓瞪,如同見了鬼,“你……你何時……會用劍了?!”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這個不過十來歲的平凡少年郎,怎會刺出如此致命的一劍。
許長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幾步上前,拍了拍阿樹從車窗探出的肩膀:“我教的笨小子,自然……不太一樣。”
話音未落,他已然探手,一把攥住趙磐尚在抽搐的腳踝。
手臂筋肉賁張,沛然巨力爆發!
“不——!!!”
趙磐絕望的嘶嚎只來得及發出一半。
“噗嗤——!”
如同摔碎一個灌滿污血的皮囊,趙磐殘破的身軀被許長卿狠狠掄砸在旁邊的尖利巨石上。
骨肉碎裂之聲令人牙酸,血霧混雜著內臟碎塊四散飛濺,這位不可一世的王府統領,頃刻間化作一灘腥臭的肉泥,死無全尸。
“笨樹!你怎么在這兒?!”
衣以侯像陣風似的沖了過來,一把將阿樹從車廂里拽出,上下掃視著他,又驚又怒,最后死死盯著他手中那柄還在滴血的普通長劍,
“還有這劍?!你什么時候……”
阿樹撓了撓后腦勺,臉上還帶著點驚魂未定的蒼白,卻努力擠出個傻笑:
“我…我就知道姓趙的狗急跳墻,肯定會拿我當擋箭牌,一直縮在車里藏著…至于用劍…”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中劍,“跟著林……許大哥偷偷比劃著練,也不知道怎么…就會了那么一下子。”
此時,天地崩裂的巨響愈發密集,巨大的虛空裂痕如同蛛網蔓延頭頂。
殘余的吳王府親衛目睹趙磐化泥的慘狀,如同見了索命閻羅,發一聲喊,丟盔棄甲,亡命般朝著尚未完全閉合的天地裂隙逃竄而去,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衣以侯殺氣騰騰地看向潰兵方向:“要不要追?”
許長卿緩緩搖頭,臉色是力戰后的蒼白,氣息也明顯虛浮:“窮寇莫追。就算有必要…此刻也實在沒力氣了。”
他目光轉向不遠處倚著斷壁、氣息奄奄的魏玄,長嘆一聲,“況且,眼下有更要緊的事。”
他走到魏玄身邊,盤膝坐下,單掌抵住其后心,精純溫和的真元緩緩渡入,助其穩住紊亂的氣機,梳理受損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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